松崎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地说:“还是让黄先生当面告诉您吧,他有一个条件,希望您能答应。”
“什么条件?”
“他的弟弟被皇军关押在苏州监狱里,如果酒井课长能把人救出来,他愿意说出所有秘密。”
“要从苏州的监狱救人,必须通过派遣军司令部,甚至需要松井司令官的手令,他这个条件开的太大了,我怎么知道他的秘密值不值这个价钱?”
松崎摊摊手:“这就是他开出的条件,如果您不肯答应,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酒井气笑了:“现在黑龙会已经软弱到要受一个中国人的威胁?”
松崎好脾气地劝她:“酒井课长,您不大了解这个人,他是陆训章的亲信,根本不怕酷刑,只有金钱能收买他,但是这回他不要钱,我们就没办法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激发了酒井的好胜心。
“好吧,我可以答应,但是如果他提供的消息没有价值,我可不会顾及黑龙会的面子。”
酒井亲自到派遣军司令部要来了一张特赦手令,这是她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出去才换来的,她在心里发誓,要是黄树严拿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她一定会让这个高傲的中国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酷刑。
事情到了这一步,酒井就没有在乎细枝末节的问题,他们约在苏州见面。
黄树严在黑龙会似乎并不开心,脸上满是阴郁的气息,好像从十八层地狱回来一样。
“酒井课长,谢谢您救出了我弟弟,这个年头像你这样果断干脆的人不多见了,我见过很多有本事的人,都在犹豫踌躇的时候错失良机。”他慢吞吞说道。
酒井问道:“黄先生所指的有本事的人,包括陆训章吗?”
“当然包括,陆先生是我见过最有才能得人,但他的个性太自负,又太贪心,如果他能收敛一点自己的野心,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是啊,那样的话,黄先生作为他的亲信,肯定平步青云了,哪里需要黑龙会的庇护。”酒井没空听他发牢骚,直接道:“我已经履行承诺,该黄先生讲讲你的故事了。”
黄树严苦笑:“我哪有什么故事,您需要的情报都在陆训章身上,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民国二十年,陆训章在上海兰心大剧院被捕,外界传言他是到上海和地下党的交通员接头,有个叛徒认出了他的身份,所以中统秘密实施了抓捕,陆训章精通魔术,可以利用自己魔术师的伪装,出入公众场合不被人注意,但是中统也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涉及把他捆在了魔术装置里,来了一招瓮中捉鳖。”
酒井听见兰心大剧院的名字便心念一动,但她并未表露出来,淡淡说道:“黄先生说这是外界传言,难道真实情况不是这样的?”
黄树严点了点头:“是的,几乎每一个关键之处都错了。”
首先,陆训章并不是去兰心大剧院接头。
“当年共党的特科亟需补充人才,他奉命去上海考察新人,他给新人出了考题,那天在兰心剧院主要是为了检验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