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表面风平浪静内里过度丰富的同时,两个女人交上了朋友。“染,染姐好……”沈依然不知何时下了车,双手背在后面,低着头,弱弱地说了一句,感觉下一秒便会趁着一身绿藏进草地里。
“依然你客气什么,”伊染却一下子挽过沈大小姐的胳膊,提供了一种“男人但凡接受了就会当场去世”(刘晓斌留)的名为“染姐的微笑”(周牧留)的特殊待遇,以防止身前这个新朋友一下子蒸发消失,“我是‘伊染’,你是‘依然’,这是多么大的缘分,你说是不是?”
“我看见赵队过来了——我去迎接一下。”我连忙插了一句,然后曳开了腿,因为伊桑的眼神无论是否使用我昨天恶补的小知识都分明在说“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快滚”“敢留下就毙了你”。
我没有说谎,113队的比亚迪的确从公路上接近了。
嫩黄和浅绿中央是一条深灰色的公路。113队的同僚们就在路中间下了车。
“赵队长。”我向从主驾驶上走下的一个脸上打理很干净的中年人道,招了招手,走向前去。
“啊,小李,合作愉快。”老赵也向我笑一笑,圆镜片边显出成片的鱼尾纹,轻轻合上了车门。
“当前七点半,往返三小时,加上执行任务三小时,现在出发说不定还能回来吃午饭,抑或其它什么的。”我说,同时摸出盒子,把左耳的蓝牙耳机插了回去,关闭正在播放的有声书《光流暮霭》第七章。
“好耶!那就现在出发。”有人拽了拽我的衣角,“好久不见了,李哥哥。”
我一低头,是老赵赵无恙的独生女赵轻盈,骨龄十二,身高一米六,头戴贝雷帽,踩一双小皮鞋,正笑盈盈眯着眼看我。
“具体来说,”我也一笑,拍拍她的头,“是二百六十八小时。”
这两位,分别是七级和六级,就是113队的全部客人了。
“其他人去抢险了。”老赵锁上车,牵上小轻盈的手,“话说回来,也该恭贺你呢,小李,七星域的任务,你和你搭档至少是个二等功,资历够的话说不定是一等;或许几年后,就要叫你李队长了呢。”他再笑一笑。“不敢当,谬赞了。”我说,陪同他们俩一块儿前往关卡。
我们到时两个姑娘已经在一起窃窃私语掩唇轻笑了——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我隐隐还听到伊染告诉沈大小姐说我是个“每天祭祀克苏鲁的邪教徒”,“不要被李舜生骗了”,眼皮不由一跳——这就是我叫她“自视清高的阴谋论者”和“势的女权主义者”的原因,几乎每个男人都难逃被她评为危险恐怖分子的命运。
我咳嗽一声,向沈依然介绍了始终笑眯眯的中等身材的赵无恙和正在与伊染打闹的小轻盈。沈大小姐依次问了好。
“走吧。”我用姆指一指左侧关卡的钢闸门。
老赵把他的授权卡插上了门侧的槽位。
嗡然作着响,钢闸门在酒精蒸汽中缓缓抬升,眼前于是变成了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