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成群结队的小孩子也在为了皇帝而庆祝着:“初六日,要送穷:除污秽,弃破衣。扫出门,烧祭祀。供煎饼,点明烛。芭蕉船,送穷鬼。马下田,备春耕。年之际,在于春。勤耕耘,衣食足。扔穷鬼,抢财神!”
花楼女歌也在唱道:“草萋萋,雨绵绵,清明含泪祭奠;行缓缓,路漫漫,凝眸缭绕清烟;忆深深,思拳拳,难忘故人容颜;情切切,语千千,诉说此生挂牵。故人安息,生者康安。”
耶律洪基祭天非在祖陵,而在上京,因为早已经将柴册礼和帝王寿诞绑在了一起,再去祖陵去庆祝生辰就颇为不当。
皇帝祭天,供奉神、灵、日、月,都在这里显示出来。
耶律洪基虔诚着对着祖先的灵位和太阳祭祀,在仪仗队伍中,禁军士兵手执戏竹、金锣等器物,神情肃穆,步履稳健。随后皮室武士、执事生和内廷使役人员依次登场,他们高举各色旌旗、幡幢、宫扇和伞盖,冠盖云集,五彩斑斓。
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耶律洪基仪态雍容地缓缓前行。
祭祀队伍中,随祭官员们各个头冠乌纱,身穿朝服,对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随后,皇帝双手朝上,微微抬起,示意大臣平身。皇帝往前走上数步,双手举过双肩,向上天祈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耶律洪基在御清风殿大宴群臣,席下众大臣皆在座:首位即是耶律重元,同样是端着酒樽,看着舞乐,豪饮着,丝毫看不出此人日后会造反。
一侧是他的儿子,他这儿子却不饮酒,只是在那里自顾自的左右探望,不知有什么心思。
之后依次是,南院枢密使萧革,北院枢密使耶律仁先,南府宰相姚景行,北府宰相萧惟信等,在耶律洪基左侧的乃是皇太后萧挞里,右侧则是怀胎五个多月的萧观音,挺着肚子着著宫装,一旁有四个梅里,有扇风的,有递水的,呵护之全。
耶律洪基虽在宴会场,却全无心思,只是伴在萧观音身侧,不住的安慰,询悠:“忒里蹇,你说你为何非要来这呢,乱糟糟的,伤着你怎么办。”耶律洪基满眼的关怀之色,萧观音娇声说道:“陛下,观音知道的,可是......”
“皇帝说的对,忒里蹇你呀,有时候就要矫情些,皇帝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要小心些。”萧挞里突然说道。
耶律洪基一听母亲说是儿子,顿时有些不解,问道:“哦,耨里蹇,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是小子呢?”萧挞里哈哈一笑摆手说道:“怎滴,不信我啊?”耶律洪基赶忙说道:“不不不,耨里蹇说是个小子,那定然便是个小子了。”萧挞里嗔笑道:“你母后哪有这般神迹,是国师来过,给忒里蹇把过脉了,说是个小子哩。”
耶律洪基惊得站了起来,说道:“郎思孝!郎大师!他来了。”萧观音赶紧拽了拽有些失控的耶律洪基:“陛下,陛下。”耶律洪基这才反应过来,亏得宴会已然开始,众人皆是听不见耶律洪基这里的声响。
“是哀家求了数次,那郎思孝肯出山,为孙儿祈福。”萧挞里说着说着便双手合十念叨着佛号,阿弥陀佛、无量寿尊之类的,郎思孝已经年近八十,自兴宗去世后再没有出山,过起了隐世生活,萧挞里以皇家唯一血脉之邀请才请动。
“那,郎国师呢?”耶律洪基急迫的问道,郎思孝不仅在禅宗得道颇深,道学也实为不浅,然而未出家之前乃一儒生,所以说,郎思孝乃是一佛道儒皆通的神僧,然而在武学也有涉猎,郎思孝本无心学武,可日日研读佛经,不知不觉中内功修为已然达到当世无人可及的高度。
“早已回去了。”
“什么?哎,可惜,可惜啊。”耶律洪基有些失落的说道。
“不过,这个给你,哀家给你求的,用不用随你。”萧挞里将一张纸条,耶律洪基接过纸条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内侍提醒耶律洪基太后与皇后离去的消息,只听到耶律洪基缓缓道:“‘濬’吗?朕想了那么多名字,看来都白费了呀。”随手将纸条揣入怀中,端起酒杯走入人群,开始与群臣豪饮。
其实皇家起名多崇佛家,比如耶律‘宗真’,萧‘观音’菩萨奴,观音奴,药师奴等等皆是佛家菩陀之姓名,这种起名习俗一直延续到清末才彻底截至。
单名濬,既无佛家之禅意,又无道家之运,多是儒家典籍,曾经南北朝时期有一位帝王叫拓跋濬,其祖父武帝灭佛,到了拓跋濬这里终于恢复佛教,其在位期间,平定内乱,休养生息,改革官制,恢复佛教。
宴毕,大赦天下,大册群臣。
吴王耶律仁先徙封隋王,出为南京副元帅,以耶律华格谮之也。
耶律洪基乘柴册礼,意收皇权,罢去皇族诸部一切实权,全归北院统归,皇族内颇有微词,被耶律重元等遏止。
柴册礼次日耶律洪基祀木叶山,群臣建议造玉器祭祀太祖,耶律洪基禁止玉金之器下葬,并通传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