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经彻底倒向了他面前，接下来，自己只需要慢慢将剩下一半岁月长河炼化，就能成为真正的源地之主，跨越前世终其一生，也无法打破的牢笼。

但是。

他总觉得，事情仿佛……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

“你若愿听的话，跟你絮叨两句也无妨。”

初代司命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天，然而，这话说完后，她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话锋一转：“不过我猜，在此之前，你可能要跟你的好徒儿好麾下，好生道个别。”

刷——

秦天转过头，视线刷地一下落在秦无剑身上。

只见。

后者的身体如同齑粉飘散，准帝巅峰的实力，在本源之火的焚烧下，眨眼间，便跌破了道境。

“斗，神液可能救他？”

秦天深吸一口气，在自己本源世界中问道。

“不能。”

斗并未隐藏身形，出现在秦天身边，只是扫量了秦无剑一眼，便遗憾摇头道：“他的一切，来源于此界，在强行为你挥剑之后，是源地规则在毁灭他的身体，九龙乾坤鼎虽特殊，但却无法抗衡规则之力。”

秦天心中其实早知如此。

不过。

真正听着斗亲口说出来，他心头还是咯噔一下。

秦无剑此时一剑落下，脸上却无任何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是龇着牙，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道：“帝尊刚才可承认我是您弟子了，那容无剑僭越，师尊，弟子刚才一剑，可帅否？”

“帅。”

秦天只觉如鲠在喉，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刚才那一剑，你比世间所有剑道大帝，加在一起都要帅。”

秦无剑笑了，笑得心满意足，像个刚得了父母夸奖的孩子。

过了一阵。

他的气息越发微弱，本源之火燃烧到了尽头，仿佛少干的蜡炬，火苗摇摇欲坠，随时熄灭。

就在此时。

秦无剑的身影突然冲出岁月长河，体内无数星光爆发而出，朝着四面八方飙射！

“我名秦无剑，五域第一剑。”

他的声音响彻在五域上空，那一道道从他体内，飙射而出的星光，在空中渐渐衍化为一条条剑道，每一道，都锋芒盖世！

“我一生掌握剑道三千，如今即将魂归天地，剑道得之于五域，终之于五域，今日，我便将这三千剑道，送与五域有缘之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却如滚滚天雷般，振聋发聩：“这些剑道有强有弱，但每一条都至少够走到准帝巅峰。”

这话一出。

无数听到这个声音的人，脸色同时变了。

他们当中自不乏修炼剑道者，一位巅峰准帝的大道，哪怕只是三千大道当中一条，一旦得到，也足够他们一步登天！

刷刷刷——

一道道遁光，从五域大地上冲天而起。

就在这时。

秦无剑的声音继续响起：“非我人族者，不可得我道。”

话落。

天空之上的遁光，有接近半数当场坠落。

这些人并非人族，或者有一部分曾经是人族，但却被上古武者的魂魄夺舍，身体血脉皆朝着上古转化。

秦无剑知道，上古与秦天乃是死敌，如今他即将彻底魄散魂消，自然不会将最后的力量，馈赠于敌人之手。

此刻。

飞上天幕争抢大道之人，哪怕被削减了一半，数量也无比惊人，宛若天上繁星般不计其数。

“得我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