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棂,小心翼翼地洒落在屋内。
二大妈像往常一样,在这晨曦微露之际悠悠转醒。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下意识地朝着儿子的房间望去,习惯性地想要看看儿子是否还在睡梦中。
然而,屋内空荡寂静,床铺被整理得整整齐齐,不见儿子的一丝踪影,只剩下两个小儿子。
二大妈的脚步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瞬的诧异,随即脑海中浮现出大儿子平日的模样,她不禁释然。
自家大儿子向来工作勤勉努力,在厂里深受领导器重,肯定是今日厂里有紧急任务,所以才这般天不亮就匆匆赶去上班。
二大妈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一边迈着碎步走向厨房。
她打算为丈夫精心准备一顿早餐,想着用一顿可口的饭菜开启他美好的一天。
路过堂屋时,她瞥见刘海中正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报纸。
二大妈便随口跟他提了一嘴:“他爸,光齐今儿个走得可真早,也不知道啥时候出的门,我都没听见动静。”
刘海中放下手中的报纸,揉了揉因长时间阅读而酸涩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应道:“年轻人嘛,工作上积极是好事,说不定是有重要任务。”
说完,他又迅速拿起报纸,一头扎进那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沉浸在时事新闻之中。
他操心的可都是那些国家大事儿,所以对于刘光齐的离开也丝毫没有什么在意的。
毕竟他们父子早已经冰释前嫌了,他肯定会经常回家的,所以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二大妈微微叹了口气,心中闪过一丝遗憾,小声嘀咕着:“可惜了,没早点起床给儿子做个饭,他这一去,中午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吃上一口热乎的。”
可叹完气,她也没再多想,转身走进厨房,很快,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在屋内此起彼伏地响起,奏响了一曲平凡生活的乐章。
对于刘光齐一大早就离开,刘海中和二大妈丝毫没有在意。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昨天竟然是他们看到自己儿子的最后一面。
也不会想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会在无数个夜晚,对着儿子空荡荡的房间出神,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却不知儿子已踏上了遥远的旅程。
接下来的几天,刘光齐和齐天成一家仿佛置身于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紧张竞赛中,忙得脚不沾地。
齐天成凭借多年在社会上积攒的人脉,四处打听离开四九城所需的各种手续细节。
他穿梭在厂里的各个办公室,奔走于各个办事单位之间,不厌其烦地向工作人员咨询。
每一个政策条款,每一份证明材料,他都详细记录,反复确认,生怕遗漏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齐思慧则独自在家中,承担起整理行李的重任。
她轻柔地抚摸着每一件物品,仿佛在与往昔的岁月对话。
这些物品承载着他们太多的回忆,有欢笑,有泪水,有温馨的时刻,也有争吵后的和解。
齐思慧将它们一一分类,精心打包,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不舍与眷恋。
她知道,此去路途遥远,这些回忆将成为他们在那边的心灵慰藉。
刘光齐这边,在工厂里和同事们交接工作时,拼尽全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
他详细地向同事们交代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和注意事项,从项目的核心要点到日常的细节流程,无一遗漏。
尽管心中焦虑如麻,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但他还是强颜欢笑,尽量保持着耐心。
有个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同事满脸好奇地问道:“光齐,你这突然要走,是有啥大事啊?”
刘光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中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敷衍道:“家里有点急事,得去外地处理一段时间。”
同事虽然察觉到他的异样,但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只能在心中默默猜测。
办理相关证明的过程可谓是荆棘丛生,极不顺利。
在一个办事大厅里,刘光齐满怀期待地拿着一叠精心准备的材料,递交给工作人员审核。
然而,工作人员却皱着眉头,告知他其中一份文件缺少一个公章,需要重新开具。
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刘光齐。
他心急如焚,不停地向工作人员解释自己的情况紧急,言辞恳切,几近哀求,希望能通融通融。
可工作人员却秉持着公事公办的原则,铁面无私,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工作人员目光平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看着心急如焚的刘光齐说道:“同志,我理解你现在着急的心情,但这不是通融就能解决的问题。咱们所有的手续都是按规定来的,之所以这么严格,就是为了保障大家的出行安全。”
“你想想,如果手续不全的话,你们根本买不了火车票,连四九城都出不去,更不要说那么大老远的黑省去了。”
刘光齐听着工作人员的话,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他心里清楚对方说的句句在理,可焦急的情绪还是让他忍不住再次开口:“我真的是情况特殊,家里有急事等着我赶回去处理,能不能就这一次,我保证之后会尽快补齐所有手续。”
工作人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事,要是今天我给你开了这个先例,那明天其他人也都这么要求,整个流程不就乱套了吗?”
“咱们都得按规矩办事。你看,你这文件缺少公章,这可不是小事,这代表着这份文件的真实性和合法性都存疑。只有手续齐全,才能证明你有离开的资格,也能确保你在路上不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刘光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那您能不能跟我说说,重新开具这份证明具体需要哪些流程,我该去找哪个部门?我想尽快去办。”
工作人员见刘光齐态度转变,便耐心地说道:“你需要回到出具这份文件的原单位,找到相关负责人说明情况,让他们在文件上补盖公章。有些单位可能还需要你提供一些额外的证明材料,你最好提前准备好,比如相关事件的说明、单位介绍信之类的,具体的你到时候再跟他们沟通清楚。”
刘光齐连忙点头,将工作人员的话一字一句记在心里,“太感谢您了,我这就去办。”
刘光齐无奈,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回单位,重新办理那份证明。
一路上,他脚步匆匆,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奈,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他倍感压力。
那几天,刘光齐和齐天成一家几乎没怎么合眼。
夜晚,昏黄的灯光无力地洒在屋内,大家围坐在一起,仔细核对各项手续和物品清单。
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印章,每一件打包的物品,他们都反复确认,生怕遗漏了什么。
齐思慧的身体也因过度劳累而每况愈下,她时常感到头晕目眩,疲惫不堪。
刘光齐心疼不已,却又分身乏术,只能在忙碌的间隙,给她一个关切的眼神,或是递上一杯热水。
毕竟这个时代,要离开一个地方,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你要各种证明齐全之后,才能离开,而且他们还是要自己坐火车离开,不是厂里给他们办的,所以各种证明协同起来,还是稍微有些困难的。
在这艰难的办理过程中,齐天成又听闻有一份户籍迁移证明,需原户籍所在地派出所所长亲自签字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