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羽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姜夜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先去看看花精。
昨天下午在百花园的时候,还听一个清倌人和牡丹说,这墨梅来吊唁童生,没想到今早就出事了。
且看这县令如何断案。
...
县衙。
姜夜昨天办理就任手续的二进院,仪门对面,正是写有“守己爱民”的公堂。
此时,头戴乌纱帽,身着青色官袍的县令询问完前因后果,又听了王坚的禀报,一拍惊堂木,厉声斥责:“刘氏!你可知罪!”
声音振聋发聩,在刘氏的耳中炸响。
“县令老爷,我、我有什么罪?”
刘氏来时路上极为泼辣,可入了高堂,见了县令,却畏畏缩缩了起来。
“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
“你因丈夫常与百花园倌人私下密会,舞文弄墨,心生嫉恨,近日听邻里风言风语,更是怨愤不已,于是买来砒霜藏在药汤里,毒死了刘书童!本官所说可有遗漏?”
“没有!我没有买过砒霜,书童是被这妖精所害!”
刘氏骇然,手足无措的开始自辩。
然而县令拿着仵作给的验尸结果,以及地元巷日游神的《每日见闻》,哼道:“刘书童死于前天正午,花精,我且问你,前天正午你在何处?”
“县令老爷,小女子当时在南阳坊施粥,坊里百姓皆可作证。”墨梅轻声回复。
“好。”县令唤来左右:
“去,找来南阳坊的行官,当面对质!另外,再到城隍庙,招来刘书童的游魂,他阳寿未尽,化作鬼魅,也可过来作证,好教本官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刘氏的脸忽然变得惨白无比,证据确凿,她终是害怕了,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老爷,我那夫君本颇有余财,因他哥哥好赌,败光了家产,他不管不顾,一直在家读书,想考取功名,却不事生产,我心中不平,最近又听闻他常常与青楼女子相会,这才失了智,做下孽事,求老爷饶命!”
县令见她认罪,叫住左右,转道:
“不论前因为何,你杀害郎君,此乃大罪,左右!将她拿下去,收入牢狱,上报府城,等待发落!”
“诺!”
两个魁梧的差役当即上前,一把拉起刘氏,拖着她去往一进院的牢狱。
“老爷,你帮一个外来的妖怪,害我这可怜百姓,你不得好死!”
刘氏见求饶无用,又开始对着公堂咒骂。
“我大虞境内,妖精鬼怪、外邦异人何其多也,只要规矩守法,老实本分,不影响大虞子民,这些『化外之民』,等同大虞百姓,何来帮外之说。”
县令说完刘氏,又转头看向墨梅,眼冒绿光,苍老的脸,饥饿之相转瞬即逝,暗自吞了口唾沫,判道:
“花精,你与有妇之夫纠缠,伤风败俗,致使刘氏造孽,你也有罪!念你平常施粥行医,功德加身,便不以杖刑打你了,罚你回到百花园后十年不许出来!好好自省,退堂!”
...
百姓们看完热闹,三三两两的散了,县令老爷的判决,众人拍手称道,百花园虽腌臜,可里面仙女常做善事,救了不少人。
反观刘氏,胡搅蛮缠,本就是刘书童招蜂引蝶,害便害了,还冤枉仙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娘亲!”
等百姓散完了,墨梅走出衙门,看到前来接她的牡丹,以及紫薇、山茶,小嘴一扁,可怜兮兮的凑上去抱住牡丹,轻颤不已。
牡丹伸出玉臂环住她,拍肩安慰:
“有些渣滓,和地龙、蝗虫没什么区别,那刘书童我见过,他看你的眼神,绝非诗书之友,不过是贪你钱财姿色罢了。
“方才我瞧公堂上刘氏眉眼乌青,想来近日应是被殴打过,这才下毒,一对恶毒夫妇,你无需为此伤心,和娘回百花园吧,之后莫再独自出来了。”
“嗯。”墨梅轻轻点头,从娘亲怀中挣出。
山茶笑嘻嘻凑上来:“嘻嘻,墨梅姐姐居然哭鼻子啦,这时候该作诗半句,墨梅一枝春带雨。”
“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