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1945年8月,初秋的天气很是不错,不冷不热的,这天的中午,国柱和大成子带着二成子和家驰家的两个孩子起大早就去了趟附近和山里。这天是家驰媳妇儿的生日,国柱张罗着去弄点蛤蟆、河鱼、蝲蛄之类的河鲜做着吃。到东北以后,大成子痴迷上了东北的河鲜,尤其是酱河鱼和蝲蛄豆腐,更是被大成子奉为圣品。这段时间大成子正跟着两个老兵学打鱼摸虾。
一个上午的收成还是不错的,那个年代的生态环境还是不错的,回到家后,大成子和国柱一头扎进厨房,忙活起饭菜来。三婶子的生日宴是很丰盛,也很热闹,金圣勋、老师、大成子兄弟俩,还有家里的这几口人。那阵子日本人的日子已经过得一塌糊涂了,国柱刚到平岗那会儿,特别中意那帮日本兵给他的牛肉和猪肉罐头,开上两盒烩点白菜,或者直接当肉馅包点馄饨饺子啥的,味道都是不错的。可自打一个多月以前,那罐头就干脆没法吃了。听金圣勋说,那时候的日本国内老百姓温饱都是问题了,加上战线收缩,前线的部队也抢不着啥正经玩意。这帮身处后方的还好点,尤其是金圣勋还有点内部关系,平岗站的十几个日本兵还能捞着点补给啥的,但质量上干脆是没啥保证了。据说现在的罐头都是猪血、牛血或者是内脏混上粗粮甚至是粉碎的糠皮子做的,吃一口都拉嗓子。
看着日本鬼子一天不如一天,这场战争说话的功夫可能就要结束了,家驰一家子的心情也是一天好似一天。可就在大伙吃喝的正开心的时候,金圣勋手下的一个亲信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家驰家,然后对着金圣勋耳语了几句。金圣勋听了亲信的汇报,脸色变了一变,随后把家驰和国柱、大成子几人叫到了外边。“刚接到消息,有一批补给今天晚上得运出去,这次的东西不一样,零点二十到站装车,咱们都别喝了,精神点吧。”金圣勋说道。这个任务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家驰和国柱、大成子觉得轻车熟路的,听完之后虽然知道事关重要,但也没算太放在心上,只是酒不能继续喝了,多少有点扫兴。可金圣勋心里却是悬吊吊的,这回运的可是要命的玩意。
吃过饭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金圣勋和家驰去了车站,做好前期的准备。国柱和大成子则是洗漱了一下,倒头休息。要不说还得是年轻人,睡眠是真好,这哥俩脑袋一沾枕头就着了。按照平时干这活的习惯,国柱哥俩都是提前半个小时起来,到车站直接上车就走,至于装车啥的都是家驰和金圣勋安排。这天也一样,将近十一点半的时候,国柱先起来的,洗了把脸,拿油纸包了点晚饭剩的熟食和煮的五香蝲蛄,还装了两壶酒,这哥俩趁着夜色就奔了车站。
到车站以后,家驰和金圣勋那边的车都装完了,正跟来送货的人不知说着什么。见国柱和大成子来了,连忙让他俩快点上车,能早走一会是一会。自打大成子参与进来以后,国柱是再也不上守车呆着了,而是一起到车头上作伴。国柱和大成子刚上车头,那十几个送货的还没走呢,可坏了。从车站四面摸上来了不少日本兵,反正是密密麻麻的,少说也得百八十个,一边往这边冲,一边叽里呱啦的鬼叫个不停。这下可把家驰和金圣勋等人吓坏了,也顾不上车头上的那哥俩,跟着来送货的那十几个人各找掩体,对着围过来的日本兵就开枪还击。一时间整个平岗车站的枪声就响成了一片。
刚进车头的国柱和大成子被这密集的枪声可吓坏了,这好几个月也没遇上过这情况啊,再说这些年虽然枪炮声没少听见,但离这么近的还是头一回,尤其是有些流弹还打在了车头外侧,叮叮当当的直冒火星子。俩孩子是吓傻了,可负责开车的还有俩人呢,也是平时搭班的老师傅,其中一个姓刘,一个姓方。这刘师傅经验丰富,实现也知道了这次运的东西特殊,于是当机立断,喊了声:“大成子,烧火!”然后就发动了列车。刘师傅的打算是对的,外面有金圣勋他们暂时拖住来犯的日本兵,自己还不赶紧的把火车开出去。大成子和国柱也被老刘这嗓子喊明白了,国柱赶紧从一旁抄起了两把铁锨,递给了大成子一把,小哥俩就要开炉。可就在此时,一旁的方师傅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王八盒子,对着刘师傅就是一枪。刘师傅是一点防备没有,离的又近,这枪正打在刘师傅的后背,当时就趴下了。然后这姓方的调转枪口,瞄准了正要开炉烧火的大成子哥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