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涧底松,离离原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书接前文,本打算算计死白良出口恶气的尚贤和樱井,没想到一出恶作剧居然搞死了秋田,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但让二人想不到的是池田这个老王八把白良的儿子从日本折腾了回来。跟白正宇一起回来的还有个叫金圣勋的朝鲜人。
1938年的夏天,按理说应该很凉快的山城镇出奇的热,老百姓还好点,实在不行就不出屋,但做生意的和宪兵队的这帮日本兵遭老了罪了。刚暑伏也就五六天,山城镇的大小医馆和药铺的生意好的一塌糊涂。尚贤也热啊,而且从小他就怕热,没办法,只好在家里屋地摆了一大桶凉水,带着小国柱泡在里面降温。这天下午将近两点,白正宇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来找尚贤。一晃白正宇当镇长也有几个月了,跟着金圣勋和樱井还有尚贤做了半个多月的调研后,他说在家容易睹物思人,索性就带着简单的行李住在了尚贤家,给尚贤一家烦的也够呛,但这瘟神还撵不出去。
白正宇小的时候,尚贤还真就挺稀罕他,他比尚贤小不少,是白良成家后在山城镇生的。小时候就聪明伶俐,长得还好看。可自打白良学坏以后,尚贤打心里对老白家一家子就觉得膈应。对白正宇也是一样,因为尚贤始终坚信“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崽子会打洞”。
进屋后,白正宇看见尚贤泡在大木桶里,怀里抱着个孩子,脑袋上还顶着个羊肚手巾,冷不丁愣了一下。“啥天啊,你捂蛆呢?要不你也来泡会?”见到白正宇发愣,尚贤忍不住恶心了他一句。“五哥,你好自在啊,你自己泡吧。”白正宇回了一句。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个黄色的橡胶小鸭子,递给了小国柱。“五哥,你出来,我跟你商量点事。”白正宇逗了一下国柱,随口跟尚贤说道。“有啥事就在这说呗。”尚贤说道。
白正宇无奈看了一眼玩的开心的国柱,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有两件事。一个是大泉源的酒厂我想收回来,然后我还想扩建张家街的酒厂。第二件事是我想在湾沟修一条到经山城镇到平岗或者白泉的公路。”“啊?张家街的酒厂已经让日本人占了,之前是你姐夫的产业,你想扩建就扩建吧,大泉源那个酒厂一直是你爹在操持,但始终是我们张家的,这几年挂在家驰的名下。至于你想修路的事,你可以直接去找樱井,运输这块始终都是日本人霸着。”尚贤说道。
见尚贤说了跟没说一样,白正宇摸了摸鼻子说道:“五哥,我知道你防备我,因为我是从日本回来了,但您得知道,我爹实际上是让我姐夫坑死的,要不是为了给他找寿礼,我爹也不能跑东岗去挖参,您跟樱井的关系我也知道,关上门咱们是一家人,我想整合产业也是为了咱们山城镇。再说,山城镇的中心就是张家花园,尤其是齐宗元死后,山城镇干脆就是你一家独大,你才是山城镇的头啊。”“你少给我戴高帽子,现在山城镇的镇长是你,你想咋折腾就咋折腾,但你别打大泉源酒厂的主意,别的我不管。”尚贤说道。
他之所以不想让白正宇染指大泉源的酒厂有两个目的,一公一私。从个人角度,老张家这一大家子虽然分了家,但分了也是一家人,钱还是抓在自己手里踏实。从公讲,大泉源挖出来的那四个大酒海,那是国宝啊,日本人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井上那时候就琢磨,好在当时的白良心眼子多,总算没让日本人得逞。可白良把秋田招了女婿以后,往大泉源酒厂里塞了不少日本人,家骥出面撵了几次也没撵走,无奈只能作罢。再有,大泉源酒厂赚钱啊,整个南满地区不管是哪国人,都认大泉源的酒。
“酒厂的事不急,樱井那你给我打个招呼总行吧?”白正宇说道。“回头我把樱井找来,你们俩当面研究吧。”见白正宇不走,尚贤只好暂时应付下来。白正宇见尚贤态度应付,他也犯坏,认准了尚贤不方便从水里出来,又在那逗了半天国柱,直到国柱张罗着要撒尿,才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白正宇走了以后,尚贤也没心情继续泡澡了,起来收拾了一下,奔着樱井家就去了。到了樱井家,他也没打招呼,径直走到了客厅,这樱井倒是有点好东西,在那个年代能用上风扇的可没几个,这樱井家就有。而且樱井家还有个冰窖,用来存并防暑。尚贤来的时候,樱井跟金圣勋正吹着风扇,吃着日料和水果。
“还是你俩会享受啊!”进屋尚贤就嘟囔着。见尚贤来了,金圣勋马上起身让座。尚贤也没客气,坐下来拿起了个香瓜,边吃边对樱井说:“晚上有事没有?我想找你吃口饭!”“吃饭?”樱井疑惑道。但看尚贤的神色,樱井知道他有事要说,扭头看了一下金圣勋,然后对尚贤说:“晚上在我家吃,有事你就说吧!”尚贤也疑惑了,他始终对这个金圣勋心存疑虑。“没事,自己人!回头我跟你细说。”樱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