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书接前文,大头也走了,尚贤心灰意冷。当年父亲留下的这帮老弟老兄剩下的越来越少了,尚贤感觉到了一种令他心底发寒的孤独和无助。尚贤虽然心机过人,但毕竟不是什么铁血人物,他受不了生离死别,也看不了百姓的水深火热。
1932年3月,满洲国宣告成立,清明节那天,尚贤一如每年那样去扫了墓。回到家里,尚贤喝了很多酒,桌上布满了花生皮,没有其它的下酒菜,桌上东倒西歪的摆着几个空酒壶和酒盅,地上还有几个摔碎的。一向好脾气的尚贤赶走了所有的下人,屋里就剩下樱井。樱井的嘴都要磨破了,想劝尚贤别再喝了,但咋地也劝不住,没办法只好陪着尚贤喝。
“镇子里的难民越来越多了,大部分都是奉天那边的,秋田他们还不让难民在镇子里随意逗留,但凡有生脸的一律严查,稍有反抗不是打就是杀,我来的时候,街路上走几步就能看见个死倒。”樱井说道。看着自己的同胞天天的伤天害理,樱井的心也跟刀割的差不多。自打“九一八”以后,樱井自己从屠刀下救了多少中国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好在秋田到现在还没在镇子里制造啥太恶劣的流血事件,但出了山城镇这一亩三分地,老百姓干脆就是活在苦海里。
“供一饥不能供百饱啊,我就是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啊!管不过来了。”尚贤说道。“皇上回来了,不知道能不能看见现在老百姓的疾苦?”尚贤喝了一口酒说道。“皇上?呵呵,就那个溥仪啊?他自己都朝不保夕的,听说出个房门都得报告,他能管啥?”一边伸手抢下尚贤酒杯,樱井一边说道。正说着,下人来报,说有客人来访。樱井斜眼看了一眼座钟,晚上六点多了,心说这个点谁来啊?
尚贤也纳闷,正打算问一下是谁来访,齐凤林从外面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和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走了进来。见到来人,樱井和尚贤都站了起来,心下很是意外。来人是霍殿阁。如今的霍殿阁随着溥仪到了新京(今长春市),还是干着贴身保镖的工作。
“哥,你咋回来了?”尚贤见到霍殿阁,酒劲都过去了一半。“上个月跟皇上到了新京,天天在皇宫呆着,看着皇上让日本人看的跟囚犯似得,实在太闹心,我就找了齐大帅,让他想办法给我告了几天假,回来看看你们。”霍殿阁说道。尚贤闻言立马让下人收拾出房间,然后把桌子收拾收拾,准备点酒菜。
几人落座后,霍殿阁介绍起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这是我的徒弟,叫曲一新,现在跟着我一起保护皇上,这次我回来把他也带着了,他家是怀德(今吉林省公主岭市)的。”见到这个曲一新,樱井很是新奇,因为他长得太特殊了。将将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体重至少也得200斤,但这200斤可不是肥肉,妥妥的都是腱子肉,给人一种充满压迫力的感觉。尤其是这曲一新两眉毛只见隐约有一条紫色的气线,都是练武术的,知道这是内外兼修到了一定层次才有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