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以安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直到朝阳咳了一声:“你说说,事情办得如何了?”
范以安低头敛目:“以安已接触了户部几位……但他们均如朽木一般听不进去。不过公主你别担忧,以安已想了个绝妙的法子对付。”
“哦?什么法子?”
“户部侍郎不嗜烟酒,不好女人,唯一喜欢的就是听人弹扬琴,所以以安寻了一名淮南擅琴的瘦马,打算寻个恰当的时机送进去。”
“就他,其他的呢?”
“户部尚书年事已高,最是珍爱嫡长孙,那孩子活泼顽皮,以安有法子将他引诱出府,到时这老儿自然听我们的话了。”
朝阳听得哈哈大笑:“好,好办法。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
范以安正欣喜时,朝阳补充了一句:“本宫就喜欢你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够阴暗够猥琐,哈哈!来人啊,重重有赏!”
范以安神色黯淡下来,可朝阳接下来的话更令他崩溃。
“本宫想想赏什么……这样吧,就赏昨日新到的那匹绿丝锦,拿去做身衣服,再做顶帽子,定是好看。”
下人马上拿来了那东西……绿油油亮得晃眼。
范以安笑着接过,弯腰行礼谢过朝阳,然后缓身退了下去。
出了公主寝宫的一刹那,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望着怀里绿得扎眼的布匹,从头到尾的屈辱感。
公主是在讽刺他!毕竟他被赵云舒戴了绿帽的事全城皆知!
自己是公主的人吗?不是,只是一个玩物、一个工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隶!
想到这一点,他满心悲呛,麻木地抱着那匹布往外走,却在台阶上撞见了抬步而上的无双公子。
无双一身白衣,衣摆飘然而动,大有谪仙不染尘埃之感,眼神也清冷悠然,看过来时只微微点了点头。
范以安心中屈辱更甚!
自己是读书人,是正儿八经的皇上亲点的探花,是大周国的六品官员,竟然要与这个小倌平起平坐?
不,自己在公主心中的地位还不如这个无双!
想到这里,他看向无双的眼神就充满了怨恨,但仅仅一瞬就飘了过去。
无双自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倒是毫无反应……从小到大,嫉妒怨恨他的人何其多,并不差他范以安一个。
无双只觉得可笑,大家都是沦落至此的风尘人,谁又比谁高贵?
他抬步往上,走到最顶上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正巧与范以安的视线对上。
一个满腹怨愤,一个高冷凉薄,如同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当天晚上,陪伴完公主的无双趁着夜色悄悄出了府,去了与顾连辞见过面的画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