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局棋,好浑的一趟水。
不知道会不会将黎家卷进来。
果不其然,又听他说,“制作这方药的技艺是独家绝密,药师在兰陵...”
在场人的脸色已经黑的找不到言语形容。
黎桉简直佩服这人,一个不落的将他们全部牵扯进来,这人背后当真是用心良苦。
只是制作药时,她还未嫁入府邸,这人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她背后的黎家吧。
她沉默不语,故作冰冷又严肃的神情在众人脸上依次划过。
谁跟黎家有仇、跟她有仇呢?
黎桉目光幽幽落到那人身上。
将嫌疑均摊到所有人身上,就等于所有人都没有嫌疑。
等等,黎桉突然想到方才楚熠那句:听闻母亲是一路哭着从扬州到的长安。
成亲这等大喜之事,她却能哭一路,这代表她对此桩婚事极有意见。
一个对某件事极度不满之人,在某种程度上孤注一掷是极有可能的。
她是最有可能动手之人。
“国公夫人对此有何看法?”官员语气冷肃。
黎桉心神微动。
这人对她的语气可比对楚熠的,要冷漠太多,仿佛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凶手。
可是她也是最不可能动手之人。
“大人怀疑是我,诸位也怀疑是我?”黎桉说着,目光从在场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
楚廷之身上多停留一瞬。
“没...”楚廷之嗫嚅道。
“...不是...”
黎桉颇为意外的看了眼楚棣。
心里暗笑,这孩子怕是上次被她吓破了胆。
不过,这次她不打算再用这个办法。
“诸位想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成亲当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丈夫。我的动机是什么,我是怎么做到的?”说来荒谬。
“此乃其一,其二我的好处是什么?我是新妇,膝下无子。”
大理寺的官员颇有些激昂:“莫要将矛头对准别人,就是依本官看就是你这毒妇干的!谁家夫人如你这般抛头露面见外男。”
以为她想见?
“似乎大人很着急判我的罪,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嫁至长安,若我出面不为自己寻回公道,那今日这人去了,明日那家失火了,往后种种大小事岂不都要赖在我头上。”
黎桉委屈的叹口气:“可怜我都没见过几面,何谈什么仇怨呢。”
官员脸红脖子粗:“不愧是黎家,这种不忠不义的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儿竟也这般无礼、不守妇道!”
黎桉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你简直...”鬓眉气得冲上前理论,被鬓红一把摁住,“莫要冲动。”
黎桉缓缓叹口气,分析道:“目前嫌疑有四人,分别是三位公子与妾身。”
老国公一直看中三子楚棣,并于上月上奏请封世子。
在楚棣有两位兄长的情况下,为此请封世子位,那两位岂能甘心?
尤其,长兄的生母是被休弃后含恨而死。
占嫡又占长,父亲的关爱和世子位一样都得不到,是她得呕死。
她能理清这个逻辑,其他人心里想必只会清楚。
“我嫌疑大不错,可三位公子就真的半点嫌疑都没有吗?还是说...”
黎桉顿了一顿,挑眉看这官员:“您有想掩护的人呀?”
他顿时恼羞成怒:“你胡乱说什么?我大理寺丞依矩办事!”
“那便将我们四人一同关起来查案好了。”黎桉无所谓道,“国公爷国之重臣,怎可这般不清不楚的随意找人顶罪。”
无视大理寺丞要剁她的眼神,摊摊肩势必要将黎家不会教女儿的名声宣扬远大。
“毕竟自圣上下旨彻查后,这边不是普通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