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淮安。
淮安乃漕运要道,繁华无限,百舸竞渡,千帆争流,可谓“淮水东南第一州,山围雉堞月当楼”。
但这样的淮安,只能出现在一些老人口中的“想当年”里了。
“漆雕大哥,你找我?”
吕义推门进屋,屋内的中年汉子身材高大,肌肉虬结,正沉着个脸,擦拭着兵器。
“这些,你且拿着。”
一个包裹飞来,吕义抬手接过,上手一摸便知其中装的是数本书籍。
吕义打开一看,果然是数本功法秘籍。
“这是做什么?”
吕义莫名感觉气氛有些沉重。
“这可是你半生所得,我这一年来白吃白喝,在你手下修习武学,诺大的恩情尚未偿还,您的这份大礼,我如何承受的起?”
漆雕仲义微微颔首。
“没错,我平生最是看不起不劳而获,忘恩负义之人,若是你不对村子里做些贡献,我是万万不可能传授你这些我的压箱底宝贝的。”
“但,十日之后,恐是我的死期了。”
吕义心中一惊,细细打量一番漆雕仲义,气血充盈,内息顺畅,身强体健,怎么也看不出死期将至的征兆,既然不是身体出了问题,那......
“漆雕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吕义出言询问道。
漆雕仲义从武具架上拿起一把宝刀,清澈透亮的剑身映照出他那愈发坚毅的眼神。
“今年村子凑不齐贡品了,到时那血犼教必要让我等以生人为祭品,充当供奉,若是选取到我的家人......”
“我漆雕仲义,虽天资平平,武艺稀松,但怎么说也是有些功力傍身,怎的也不愿任人宰割!大不了不过拼死一战!”
“吕义,我本不该挟恩图报,但......若是事情到了那般地步,还望你对我家眷照料一二。”
吕义捧着包裹的手不由得攥紧了。
“是因为血犼教?可我听说村里往些年也有交不起贡品的事情,并未有......”
漆雕仲义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说来不怕你笑话,昔日是因为我暗中勾结一位血犼教的护法,暗中与了他不少好处,他自然也行我这个方便,村子里贡品缴纳不起,便还有转圜之地。”
“但现在,那护法已经身死,新任的护法接替他的事务,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护法不会好说话的。”
“血犼教功法至阴至邪,习练功法时常常以生人为饵,十分邪诡恶毒,如若贡品凑不齐全,必要掳掠村人充作贡品!以今年的贡品缺口而言,少说要掳走二三十人!”
“十天时间,已然没有凑齐贡品之法。”
漆雕仲义说到这里,想到自己一家老小,不由得悲从中来,旋即悲愤转为满腔的怒火,双手攥紧宝刀,俨然有了拼死一搏的决意。
他看向吕义,希冀他能应下自己的请求,却见吕义这小子并无悲痛失措之意,甚至还面露欣喜之色。
“险些吓死我了,原来如此,这事儿好办呐!”
“好,好办?”漆雕仲义愣住了。
吕义哈哈大笑道:“你言行举止如此严肃,如临大敌,我还以为那血犼教是什么恐怖门派,原来还是讲些道理的!”
“讲理!?”漆雕仲义万分错愕。
“自然!交不齐贡品也只是掳掠些许人口,确保当地生产力和生育能力不受严重影响,不竭泽而渔,保证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