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漓江镇被焚烧为平地。
黄夷山,距其二十里远。
黎明刚破晓,穆无昱借由山脚下一处破落的旧庙休憩了一晚,早早醒来。
他回想起昨日不可思议的经历,有些感悟。
善因结善果,恶念开恶花。
但这世间光是行善,无法安身立命。
为了明哲保身,他必须得变得更强..
而那尊太极玄印,给了他希望。
他从茅草堆中起身,顿感肌酸劳累,浑身多处皮开肉绽。
这是昨夜奋不顾身与秦雨蒙交战的结果。
昨夜挥剑看似轻松,但每一下势大力沉的挥击都运足了全力,损伤到了筋骨。
只因他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得如何使用。
若不是魔修行事古怪,任凭自身喜好,他也活不到现在。
他深知,万不可再去炼化邪物,壮实己身。
此时他的身体,就像一件密封的木桶,盛了太多水,满溢出来,撑坏了结构。
身体到达了临界点,想要进一步突破的念想迫在眉睫。
他准备,出门寻仙。
唯有成为修士窥得门径,或许才能彻底掌握他这身本事。
那兽皮地图上,不光标注着三百里外的东源县,更是详细描绘了漓江镇以东三千里的地形。
他不想劳烦兄长故人,准备先去找个地方打听打听,何处有仙山。
他缓步走出庙外,来到一口废弃的水井边。
他昨夜将怖煞剑用铁链绑缚垂于井下,本想丢弃在此任它自生自灭。
这剑煞气太重,每每握在手里,都会有些心神不稳。
但转念一想,若要出得外乡,最近的路必先经过黄夷山,顺着望江流道旁的小路往东走。
路途遥远,其中危机四伏,是该需要一件武器傍身。
他随即将怖煞剑捞了上来,这时的剑身面目全非。
其上蛊虫化作斑驳锈迹,血眸紧紧闭上,似是进入了沉眠。
就连煞气,都弱上了不少。
“现在,倒是更像,一把剑了..”
先前怖煞剑的模样太过骇人,穆无昱不想太过招摇,巴不得如此。
他用铁链将怖煞剑十字交叉扣在背后,摸了摸怀中那件小木盒,隔着衣服将它仔细揣好。
他昨夜研究过这木盒。
仅仅只是打开了一瞬,其中便绽放出一道斑斓的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伴有龙吟虎啸,更有一股可怕的妖气萦绕。
只那一瞬冲出的妖气,比之先前啃咬的胎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明了,这是个好东西。
只不过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掌握分毫。
“阿嚏!”
穆无昱忽然打了个喷嚏,
“是昨夜,在江水里,浸泡了太久,染上风寒了?...”
他刚想去到山里寻些柴火,鼻子一痒,又忍不住...
“阿嚏!”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身周格外暖和,抬眼一看。
此时他正坐在一处山洞中,跟前生着一团篝火。
火堆对面另一侧,竟蹲坐着一位浑身湿透的女子。
女子素面朝天,脸上晶莹的水珠顺着高挺的琼鼻滑下落入朱唇榴齿。
楚楚可怜的姣好面容比之云淑莹毫不逊色,相比对方的娇媚更显清丽脱俗。
她青丝如瀑,流淌在香肩上,匀称的一双素手局促地裹紧身上白裳,下蹲怀抱着膝盖,正幽怨地看着自己。
“登徒子,看什么看!”
她柳眉紧蹙含怨出声,右手却是向身后探去..
穆无昱挠挠头,知晓一定是自己怪症发作,唐突了佳人。
他刚要解释,却见对方自背后拔出一柄长剑,横在二者中间。
沈伊伊满脸羞愤,方才,她在这山中,好不容易寻得一处瀑布汇成,未被妖君冻结的清泉。
刚宽衣解带入了池中,想要借由池水运转宗门秘法疗伤时,忽见天降一道黑影,扑通一声笔直落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