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保险起见,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里昂的表情,不太乐观,带着少有的严肃。
叶墨城从里昂的表情里看出,事情可能真的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在哪里?”
不知睡了多久,顾悠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华丽而又陌生的天花板,轻声问道。
她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很美很美的梦。
梦里,小星辰手术成功了。
她带着小星辰,还有小向阳,一起去仙本拉邦镇的后山郊游。
阿尔卑斯山的雪水刚刚融化,漫山遍野的青草和花朵,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蝴蝶在
他们周围盘绕着,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嘻嘻哈哈的,特别的美好。
唯一的遗憾,便是梦中只有他们三人,却不见叶墨城的身影。
唉,不见就不见吧,只要她有这一双儿女,她便心满意足。
带着这样的满足,她笑容甜甜的醒了过来。
“少奶奶您,您醒了?”
小女佣看到顾悠然醒了,又激动,又紧张,连话都没办法好好说。
“我睡了多久?”
顾悠然起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紧接着又问道:“我在哪里?”
按理说,她应该在柏林,里昂的医院。
可是,这病房,却跟记忆中的不一样,装潢格外奢华,窗外也没有熟悉的雪花飘落,反而阳光明媚,光线充足,完全没有
之前的阴冷,像极了没有冬天的海边城市。
这里难道是市?
这样一想,她的脑子嗡一下,剧烈的跳痛起来,猛的抓住小姑娘的手臂,激动的问道:“告诉我,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
她记得,她在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后,就失去了意识。
如果她现在回到了市,那小星辰呢,他手术成功了吗,还有小向阳,也跟着她一块儿回来了吗,还有叶墨城呢,哥哥
呢,思思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少奶奶您,您冷静点,少爷说了,您不能太激动您等着,我我这就去叫少爷过来!”
小女佣也不知是害怕顾悠然还是怎么,赶紧挣脱了悠然的手,朝门外冲去。
“少爷,少奶奶醒了,她又失控了”
几乎不过半分钟,顾悠然便看到叶墨城匆匆的赶了过来。
“悠然,你醒了!”
男人因为过度的奔跑,额前冒起一层汗水,粗粗的喘着大气。
顾悠然怔怔的看着男人,有些糊涂,脑子像是要炸掉一样,疼得不行。
“叶墨城我这是在做梦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特别的不真实?”
“乖,这不是做梦,你只是睡得比较久。”
男人将女人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道。
“睡得比较久,是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一天?如果是这样的话,小星辰呢?他还好吗?你有没有听我的话,不
让他做手术?我相信你一定听我的话,没让他做手术吧,不仅如此,你还带他回市了对不对,这才是他的家,我们早该带
他回来了,他在哪里,我想看看他,我好想他”
顾悠然靠在叶墨城的怀里,出乎寻常的柔顺,不吵不闹,像只小猫。
叶墨城却紧张得不得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又刺激到她。
里昂说过,顾悠然现在的状况很差,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患有严重的症,中文又叫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
,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当里昂在对顾悠然进行一系列检查之后,对叶墨城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叶墨城自然是听不懂的,但里昂随即给出的解释,却让他心惊胆战。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精神加心理双重疾病,如果她再受到刺激,很有可能会出现短暂惊厥,休克,甚至是自杀。”
里昂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像是无法解开的诅咒,日夜折磨的叶墨城。
他们回到市已经有半个月之余。
这半个月,顾悠然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睡眠中,偶尔醒来,也都是问他同样的问题。
里昂的解释是,嗜睡是病人对现实的逃避,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休眠和调整,只要细心调养,慢慢会好的。
可是每一次,看着反复醒来又反复睡去的悠然,叶墨城都会怀疑,还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