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躯一颤,她惊愕凝视江流儿。
江流儿又道:“我带有血书一纸,汗衫一件,皆被人放于襁褓中,被法明长老保管至今。”
女子张了张嘴,她已有些站不太稳。
江流儿再道:“我生于十二年前,我父姓陈,名萼,字光蕊。我母姓殷,名温娇,乃丞相之女,我父死于贼人杖,我母落于贼人手。我千里迢迢来江州,是为寻母而来。”
女子眼圈红了,泪珠止不住在落下。
“可……可有凭证?”她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有。”江流儿取出血书、汗衫。
他道:“本来我缺了半截脚趾,也能当作凭证。但我学了几门修炼法,脚趾长了回来。”
女子问:“是哪只脚?哪根脚趾?”
江流儿应答如流。
女子接过血书、汗衫,认真看、细细摸。
她又惊又喜,哭成个泪人。
她看着江流儿,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长得像自己,又有点像夫君陈萼。
准没错了!
是她的儿!
女子擦着泪,道:“我便是你要找的殷温娇!”
即便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可江流儿的心仍乱了。
“……娘。”这是江流儿第一次喊别人叫“娘”,将他抚养长大的奶娘,他只是叫“干娘”。
“我儿!”殷温娇将江流儿一把揽入了怀中。
江流儿眼睛酸酸的。
觉得江州风沙好大。
该死的风!吹得他的眼睛都有点受不了了。
旁边丫鬟已傻眼。
怎一眨眼功夫,假扮成家丁骗了自己的人,变成了夫人的儿子,变成了小少爷?
她难以理解。
大脑宕机。
拥涕不知多久,殷温娇连忙道:“我儿莫要在此久留,快快离去,别叫贼人知晓你活着。此贼心眼极小,又自卑善妒,若知你活着,他定取你性命。再不济也会让你断手断脚,将你卖给丐帮,让你成为乞讨敛财的乞儿。”
江流儿道:“娘亲可愿与我一起走?”
“愿是愿,无时无刻都愿。”殷温娇叹息道:“可府中上下皆是刘洪眼线,我哪怕出个门,都会有十几个家丁跟着我。哪怕在后庭中,我也仅有‘秋菊’一人信得过,我难以脱身。”
旁边的丫鬟便是“秋菊”。
江流儿道:“我学了本事,不惧刘贼。”
他唤出浑天镇海剑,剑指一捻,宝剑脱鞘腾空飞起,绕着凉亭转了一圈,又归入剑鞘。
秋菊目瞪口呆。
殷温娇一喜:“我儿与相公一样,都是有本事的人,相公是状元郎,我儿是剑仙哩!”
但她又忧:“也不行,刘洪虽只是个普通人,可他假借你爹身份,敛了许多民膏,还勾结上了妖怪,有妖怪当他的大靠山。”
“这十二年间,并非没人怀疑那刘洪的身份,我也想过办法求人揭发他。可他有妖怪相助,那些人都成了妖怪盘中餐了。”
江流儿皱眉,果然礼崩乐坏之地妖怪很多
他问道:“是甚么样的妖怪?”
殷温娇摇摇头:“我也不知,只见过妖怪一面,但妖怪是以人身示人,看不出丁点破绽。若非刘洪得意炫耀,我也不知那竟是妖怪。”
可完全化形为人的妖怪!
江流儿心头警惕,难怪刘贼可假冒州主十二年。
是有大妖替他兜底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