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半刻,周轩房骑着一匹白马,率先出了总督府,他身后则是绣衣使者、刘文生、三性道人,在后面则是一众士兵。
浩浩荡荡足有数千人之多。
等走到城门前时,又有一队士兵出现,这列士兵是江州城的部分守备士兵以及张渚的旧部整合在一起,被孟广德抽调用来,数量足有上万人之多。
“开城门!”
周轩房点头,城门上立刻便有士兵摇动机关,将城门缓缓升起。
城门外,映入眼帘的是无数饿殍。
身穿破烂麻布的老弱病残,拥堵在城外,等待城内的施舍和救济。
城门开了之后,便一窝蜂的涌了上来,眼看就要冲进城内,两名大武师往前走了几步,身上的气血滚动,内气形成一道结实的墙面。
两人一人一个方向,分别向左右推开。
顿时,人流便像被一股五行之力,缓缓地推开,便如同河水改道,将中间硬生生地空出一条道路来。
周轩房瞥了一眼四面的灾民,轻轻叹了口气,旋即面沉如水,不再犹豫。
“出发!”
“诺!”
数十名披坚执锐的士兵,冲在最前面,他们将锋锐的长矛对准了灾民。
有几个饿到疯狂的灾民,不知死活的冲了过来,转瞬间便被凌厉的长矛戳成了筛子。
其余灾民顿时被吓退,惊恐地四散逃去。
这也正好为大军前进,腾出了一条道路,两名大武师这才长长送了一口气,收回了分散向两侧的内气。
“这些灾民都是从哪里来的?”
刘文生观察这些灾民的穿着,颇为好奇。
按道理来说,今年的年景不算坏,江州又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就算是粮食收获不好,距离江河近的农夫也可以下水打鱼,补贴家用。
这些人为何会逃难,跑到江州城底下乞讨?
“税负苛责罢了!”霜掸和尚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青武帝一朝,税收极其繁重,百姓不堪其扰。”三性道人详细解释道:“吃饭要缴纳盐税,生孩子要缴纳人头税,种地要缴纳粮税,住屋子要缴纳窗棂税,养殖禽鸟家畜要缴纳畜税,下水捕鱼要缴纳鱼水税....种种杂税,并不相互关联,汇总缴纳,便是年景最好的时候,百姓也缴纳不起。”
“那前些时候,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刘文生奇道。
按道理来说,如果如此繁重不堪其扰的赋税,百姓早就民不聊生,揭竿而起了,怎么还会等到今天。
“以往的税负,江州总督凭借江州商贸,承担大半,剩余的赋税下方到各个郡县,稍加减免,也能活人...前几个月,江州总督逃亡不知所踪,江州赋税便直接落到了各郡县百姓的头上,如此繁重的赋税,自然是民不聊生,只有成为乞丐才不需要缴纳赋税!”三性道人微微摇头。
“这么说来,上一任江州总督,还是个与民休息的好官?”
“不过是在任一方,职责所迫罢了!”三性道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听说,数十年前,有一位分管江州赋税的刘姓官员,因为筹集税款不足,还假冒河堤失修上报朝廷,为江州省了数十万的税钱,虽说被最后免了官,但在江州官场上却被奉为圣人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