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屿因沈意浓抗拒的态度而感到不悦,他蹙起阴鸷的眉眸,身上裹挟着阵阵森寒。
但这种情绪很快就消散于心头,觉得没必要跟她较这个劲。
反正他这辈子都要吊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她走哪,他就跟到哪。
“我累了。”
迟屿自顾自话地与沈意浓擦肩,然后恣意散漫地坐在电脑桌前。
欣赏起这间50多平米的小宿舍。比起他的公寓,这宿舍顶多当个库房。
库房都嫌小。
她无奈地抬眸望向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迟屿,他身穿作训服,侧颜俊逸立体。
眼底里含着说不清的深邃和固执,即便是沐浴在昏黄的灯光下,也迷得勾人。
但很快现实就将沈意浓的思绪拉扯回来。
警钟不停地在脑海中鸣震,震地她头晕目眩,耳畔嗡响。
再这样相处下去,她肯定会控制不住妄念。
沈意浓走到迟屿跟前,拉拽着他的肩膀上的衣服,还没张口,就看他痛的“嘶”了声。
她惊得立马缩回指尖,下一秒便警惕地去看他的肩胛骨。
那里早已湿红了一大片,甚至都干涸了!
因已经凌晨,走廊的灯光昏暗看不太清,而且他刚刚又一直正面对着她。
所以没有发现他背后的伤口居然崩裂到这种地步......
沈意浓心一软,当即红了眼圈。
迟屿看着她的反应,不知怎的,凝聚在心底里的千年冰川开始融化。
没过几分钟,便化成雪水,沿着山峦沟壑缓缓流淌到末梢神经。
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所有的镇定,冷漠,还有无情无义,都不过是沈意浓伪装出来的假象。
明明她自己也痛的要死,却还要竖起锋芒刺破迟屿的赤忱心。
她真的......
太坏了。
两人之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但冥冥之中却好像早已交流了千万句。
沈意浓翻找出以前备着的医药箱,箱盖上面已经落了不少灰尘。
她顾不得擦拭,赶忙拿过来找着碘伏和纱布,仔细到挨个看看有没有过期。
迟屿看着她噙着微红双眼的认真表情,内心顿时掀起了波澜。
欣喜与激动缠枝,慢慢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救赎。
为了不让她难堪,他主动将身上的衣服褪下,把遍布伤痕的后背裸露在她面前。
那醒目又猩红的伤口模糊了沈意浓的双眼,眼泪不自觉地掉在地上。
“要是痛的话你就说一声。”
“嗯。”
迟屿肩胛骨这里经常受伤,几乎是旧伤刚结痂长好嫩肉,紧接着又重伤反复。
来回这样折腾,就算是技术再高潮的医生,也难以抚平这些疤痕。
而且部队里的任务紧急,前一秒还在睡觉,后一秒立马就得出动。
为了祖国的和平,他们必须奋战在第一防线。
沈意浓用纱布缠好迟屿的伤口处,噙在眼眶里的泪雾尚未尽数忍回去。
喉腔里带着隐忍后的闷感,说话带起鼻音:“不要沾水,也不要再撕裂。”
她转过身收拾好医药箱,准备归放原位的时候,腰肢突然被迟屿从后面搂住。
她瞳孔放大怔了两秒,随即立马挣扎着想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