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谭叔,你有什么在意的事?”
谭震回过神来,感慨道:“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贤侄对北梁朝局的分析鞭辟入里,就好似你对他们几方势力的动向了若指掌,可谁能想到你一直都在凤鸣,距离北梁大都相隔了万八千里。
北梁虽暂时不足为虑,但经过上次的大战,皇上对我大炎军力心存不满,在和北梁军队正面交锋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咱们没有讨到什么便宜,甚至可以说要逊色于敌人。
这也让皇上对兵部感到失望,实不相瞒在私底下,皇上曾质问过我,倘若大炎和北梁再次开战,我大炎三军将士将如何应敌,是否又会落入下风。”
张真说道:“原来如此,我认为咱们的将士跟大炎的将士并没有实力上的差距,通过我亲身经历而言,双方彼此不相伯仲,但之所以在正面交锋时,我方总是要显得落于下风,主要是两个原因造成的。”
谭震一听就来了精神,立刻追问道:“贤侄,你好好跟我说说,老夫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北梁的大片国土都是草木丰茂的平原地带,那里最适合养马,而且北梁人以放牧为主业,大多数人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因此无论是战马的质量、数量,还是骑兵的精湛骑射,都是我大炎所不能比拟的。
即便大炎也有精良的骑兵,但由于没有那么多战马,而始终难以壮大,这就导致在跟北梁的战斗中,我们若是据守城池,采取守势,往往可以稳扎稳打,逐步确立优势。
可一旦在开阔地带跟北梁铁骑正面交锋,则败多胜少,毕竟一支主力军中,骑兵所占据的数量没有那么大,步兵对上骑兵就太过于被动,承受不住骑兵的冲击。”
谭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军中多年他自然很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
接着,他追问道:“贤侄刚才只说了一个原因,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又是什么?”
张真正色道:“第二个原因,又可以说是北梁与大炎最大的区别,那便是军功制度。
在北梁,人人都可以投军,并且通过在战场上建立功勋而加官封爵,因此北梁的将士人人奋勇,与其说他们是为了国家而战,倒不如说是为了家乡父老,为了妻儿老小在拼命,只要立下军功就能够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
这样的情况在大炎是不可能发生的,因大炎皇室牢牢掌控着统治地位,他们不会也不敢将有限的土地分封给外姓人,而也只有皇室宗亲或豪门勋贵才有封爵的资格。”
张真以平淡的口吻道出了让谭震瞠目结舌的惊人言论,这当场把堂堂兵部尚书给震住了。
谭震心说,这是能直白讲出来的话吗?
即便事实如此,那也是涉及到皇权威严的话题,岂能私下非议?
更何况你小子自己就是皇室子弟,如此一针见血地指出皇族把控国家权势的弊端所在,未免头脑也太清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