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是记不清楚才是。”

他斜拉着长剑，缓缓走来。

“那时我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手法，兵不血刃引起了三家大战。叶家坐收渔利，稳坐明珠城。”

“我觉得这就是世间的运行道理，弄懂了这些，就是天下无敌。”

“但是啊……你在叶家做的事，一样不少。”

叶夜举起灰锋，如镜般的剑刃上，映出了他毫无表情的面容。

“我在叶家找到了萧家送给你的礼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叶小麟的卖价！什么萧家天才，强强联手，你那么费心费力地促成婚事，就是为了萧家的钱！”

叶夜把剑当头挥下，发出恐怖的破风声。

“不！！！”

这一剑，没有打中。

二长老惊魂未定，干瘦的身躯剧烈喘息着。

“别急，我还没说完。你猜我还找到了什么？起灵丹，我爹跟我说，他在萧家抄出了起灵丹。”

“起灵丹是叶家不传丹方，外人根本见都不该见过，萧家怎么会有？我非常不解。”

“这东西吃一两颗可以提升境界，可吃多了就是慢性毒药，虽然可以让人在一段时间内功力突飞猛进，但根基越发亏损，直到有一天彻底爆发，变成废人。”

“是不是有点耳熟？明珠城还有位天才，好像叫萧明来着？”

“你……不错，是我……可还是……为了，叶……”

【啊？萧明灵力全失，是因为被偷偷下了起灵丹，吃多了？】

“我本来没有证据，既然你招了，那我也不用多说。”

沉重的脚步声在屋中回响，叶夜掂起长剑，如鹰隼般凝视着他：“好，为了叶家，好啊，喂出一个天才，赚萧家的钱，卖了叶小麟，赚第二份，最后萧明武功全失，名正言顺退婚，空手套白狼，真是高招啊。”

【太狠毒了……】

“你口口声声为了叶家，这么多钱，可一分没进叶家的府库。”

“我……”

“最后，你要不要说说，我爹的药，是怎么回事！”

叶夜的语气开始变得激动，他的脸色发红，怒发冲冠，握剑的手臂颤抖不止。

“我爹早就能突破镜海，可却屡屡失败！丹药采买一向由你负责，你给我爹用的那些破境丹，真的是从白大师那买的吗？”

“我爹吃了那么多次白大师的破境丹都没成功，偏偏小麟随手炼了一颗，差点就成功了。你可以说是小麟青出于蓝，但我更能怀疑，你给我爹的那些破镜丹，都是假的！！你就是怕他突破镜海，从此你在叶家再也翻不了身！！”

“不，不是，大公子，你，误会！”

二长老终于开始惊慌，他强撑着虚弱的身躯，声嘶力竭地辩解。

“丹药的事！我不……咳咳……我真的……咳……不知道啊！”

“我为叶家，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说得好！”

叶夜笑了。

“不愧是二长老，离间的本事真高。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示弱的时候示弱，引导我怀疑自己的判断。的确，这些证据都不充分，我是得怀疑下另一种可能，你是不是真无辜。”

“对，对，我真，不知道啊！”

灰白色，被捆成一团的身躯在地上扭动着，挣扎着，嘶哑地说着。

叶夜上去踢了一脚：“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像一条知道自己要被踩死了，拼命挣扎的臭蛆！”

“挑拨，离间，用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引起人们的猜忌。对敌人用也就罢了，但你对自己的家人也用！你在这里装出可怜委屈的样子，但你的心呢，那里面就算化了脓破了，流的水都是黑的！”

“我是跟冥雨认识时间短，我没法信任她。但你用十九年向我证明了，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人就是你！”

叶夜再次举起剑，剑锋朝下，高悬在二长老的心口之处。

二长老挣扎地更猛烈了：“不！大公子！对不起，饶，饶我，我一定，助您，掌管叶家！您想娶谁，杀谁，我都有用，比那几个废物有用地多！”

噗呲……

淅淅沥沥的流淌声成为了密室唯一的声音，叶夜沉默了良久，才拔出剑，又踢了早已断气的二长老一下。

“最后的样子，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