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女子则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其实并非如此,据我所闻,此人来到京城已有数年之久,目的就是要考取功名,金榜题名。然而历经多次科举,其成绩始终不尽如人意,于是索性滞留于此。眼看着今年的大考迫在眉睫,偏偏在此紧要关头,他却选择了离去……”
所有人都停顿下来,思索着。
片刻过后,实在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继续喝着手中的茶点,听着乐声奏起。
女孩之间的八卦就是那样,无头无尾,过过嘴瘾。
许慕荷对这些话题不是很感兴趣,但也不妨碍她听听。
悠扬婉转的琴声骤然响起,如同一道清泉流淌而过,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声源处,心中暗自纳闷:这支曲子似乎从未耳闻。
只见舞台中央,一男一女两位琴艺师端坐于古琴前,十指如飞,轻拨琴弦。他们的配合默契十足,曲声此起彼伏,相得益彰。有时如波澜壮阔的大海,气势恢宏;有时似深谷中的幽泉,低回婉转;忽而又仿佛狂风暴雨席卷而来,惊心动魄;转瞬之间却又好似战鼓齐鸣,震耳欲聋。
这场双人合奏堪称绝世佳作,不同于寻常情爱所展现出的缠绵悱恻,更恰似沙场上风云变幻、生死搏杀之际的紧张刺激。乐曲终了,余音袅袅,绕梁不绝。人们沉浸其中,久久无法自拔,一边细细品味着那美妙的旋律,一边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待到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不仅是对两位杰出乐师技艺的由衷赞赏,亦是对如此精妙绝伦乐曲的崇高敬意。而这样激昂豪迈的曲调,也与将军府威严庄重的氛围完美契合。
将门设宴,,自然少不了武将们喜欢的投壶。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纷纷移步至后院的空旷之地,准备通过投壶来活动一下筋骨、消解腹中积食。
此时,韩司遥率先站了出来。她方才吃得太饱,此刻正需要一些运动来帮助消化。说起投壶技艺,韩司遥可谓是其中翘楚,其水平堪称王者级别。在这一轮比赛中,她几乎战无不胜,难觅敌手。就差一个许慕荷与她切磋一二。
许慕荷挨不过她一次次盛情邀请,不好意思拒绝。她只好略带羞涩地缓缓步入人群中央,伸手拾起一支箭矢,拿在手上稍稍掂量了一番后,便按照平日里给病人施针时所养成的习惯,轻轻松开手腕将其用力投掷而出。只见那支箭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直直飞入正中央的洞中。
要知道,许慕荷自幼便开始研习医道,早在年仅五岁之时就已经学会如何行针扎穴。虽说这投壶一事并非如同扎针那样简单,但说到底二者都对准确度有着极高的要求。而以她的本事来说,想要命中目标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果不其然,一箭、两箭、三箭……短短片刻之间,她竟然连续投出了整整八支箭矢且发发命中,无一落空!如此惊人的命中率和迅猛无比的速度,直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然而此时此刻,最为兴奋激动之人反倒不是许慕荷本人,而是那个一直紧紧拉住她衣袖的韩司遥。只见韩司遥满脸喜色,拉着许慕荷兴高采烈地转起了圈圈,并扯着嗓子向周围所有人高声呼喊道:“我们赢啦!啊啊啊~我们赢了!”那欢快愉悦的模样仿佛比自己得了冠军还要高兴几分呢。
许慕荷双颊微红,有些不自在地被韩司遥拉着手,脚步也因为对方的活泼而显得有些拘谨。好在韩司遥十分了解她,明白她自小受到的家教颇为严苛,这样毫不顾忌形象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蹦蹦跳跳,回家后必定会遭到姨娘的责备。
深深吸了一口气,韩司遥紧紧抱住了许慕荷,试图平息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然后,她用那张怎么也无法让人联想到“凶恶”二字的甜美容颜,瞪大眼睛看着许慕荷说道:“伊一,你太厉害。比以前更厉害了。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我肯定可以超过你了呢。没想到你的速度又快了。你这让我怎么办啊,显得我太废了。”
许慕荷被逗得脸颊绯红,心中却也是喜悦万分能和韩司遥一同夺得头筹。然而,由于她生性内敛羞涩,无法像韩司遥那般纵情欢笑、毫无顾忌。此时此刻,周围坐着的众姐妹们见状,都纷纷簇拥过来。她们对许慕荷那令人惊叹的投壶技艺赞不绝口,言语之中充满了钦佩之情。
面对众人的夸赞,许慕荷浅笑接纳,对所有人的赞叹一一礼貌回应。那些原本因羞怯而不敢上前与她攀谈之人,如今也都鼓起勇气走上前来,与她闲聊几句。或许是因为这场宴会乃由将军府所设,大家所言大多不过是些应景的客套话罢了。尽管如此,许慕荷心里明白,这些人要么是有事相求于她本人,要么就是想透过她来有求于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