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同时转向一言不发的太后,她脸色虽冷却没有制止媗阳所为,颇有种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久久没有等到太后的话,媗阳脸上有点不耐烦,她把玩着手里的刀,也不在意因刀子转动而落在衣裙上的血,“母后,儿臣在问您的话,您怎的都不知道回答呢,您这样儿臣会产生自我怀疑,还是母后也觉得儿臣做错了?”
太后还未开口,站在她身边的付荣便立刻上前,目露凶光,冷言怒道:“媗阳公主,你也太放肆了。”
“本宫就是放肆了,又如何?”媗阳冷冷的望着他,嘲讽道,“付荣将军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本宫?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若是以柱国将军身份可就是以下犯上,其罪当诛了,但若是把自己当做我的父亲了,你也不够那个资格。”
“媗阳,住口。”太后眸底猩红,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到底是哀家太过纵容你,让你养成了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来人呐,将媗阳公主带下去面壁思过,没有哀家的命令,谁也不准将她放出来。”
等了许久,却不见周围将士们动一个步子,太后怔了下,再回头望去,原本守在御花园的那些个白衣将士们仍旧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命令。
不仅是太后和付荣面露惊讶,参加盛宴之人全部大惊失色,不知道今天晚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好好地受太后所邀约来参加一场盛宴,怎的还摊上太后教训***,***当场杀人一事呢?
这些个贵女官眷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吓得就要逃跑,谁知那些原本一动不动的将士们忽然手持羽箭冲上来,拉弓上箭,对准了这些吓得花容失色要逃跑的人。
陆清欢站在原地,清冷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已然猜测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怕是太后在宫中早就没有实权,早就被媗阳公主架空了,所以现在她才是受制于人的那一个。
今天这场盛宴,当真是太后举办的嘛,这里的人当真是太后召进宫里的吗,媗阳明明在寺庙里带发修行无召不得入宫,今日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又当真是太后允许她进来的吗?
“母后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听你的?”媗阳一双阴冷的眼眸似笑非笑,她身体轻盈的迅速转了一圈,心情说不出的畅快高兴。
“是你干的?”太后冷眼望着她,咬牙切齿道,“媗阳,你想造反?”
“都是自家人,造反就说的太严重了,儿臣不过是也想去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上坐坐,体验一下站在高处,俯视众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可不想再回到那冰冰冷冷的寺庙之中了呢。”
媗阳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手指抹掉刀刃上的鲜血,蹭到了自己的嘴唇上,原本就显得殷红的唇角越发红的瘆人,活像是个走在深夜中吃人不吐骨头的魅鬼。
陆清欢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那可不就是造反了吗?”
该不会太后早就想将她贬斥,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正巧玉容膏事件曝光,她便趁机将媗阳赶出了宫,但她并不知道媗阳早就暗中练私兵,想着造反,又正巧借助这次盛宴返回宫里。
了然的眸子在那些白衣铠甲的将士们迅速扫了一圈,她赶忙看了看那些还在熬制着的药庐,尽管小太监们都被吓得跪在地上,但火炉并没有熄灭,药还在熬着。
空气里原本浓烈的花香味儿在不知不觉中被药香替代,但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