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忙追出来,“不过赵老妇人离得远,大人也可以去徐老爷那碰碰运气,他那有好些治疑难杂症的药哩!”
吉佳挥挥手,去雾鸣村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这长虫虽然有毒,可毒性似乎不是很大,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主簿站在门口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放心,吉大人是七皇子身边的侍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哪怕他那些案子都解决,也离解官不远了。
越想越心惊,他立刻锁上门,想着去徐老爷那碰碰运气,走了一半又突然顿足。
这大半夜的哪来的长虫?更何况抱月小馆离小山还有一段路呢!
又想起徐老爷和发妻之间的关系,主簿心里渐渐有了底,脚尖一转,往抱月小馆去了。
今晚的小馆罕见地点了灯。
主簿来时,两人刚把栗子炒好,在这样微寒的夜里,那热气腾腾的香气一下子就抚平了主簿心底的焦灼。
“大人,可是出事了?”阿玫瞧见是熟面孔,便把门拉大了些。
主簿将吉佳之事一五一十地托出,这才知道阿玫等人根本没听说此事。
“……现在徐老爷那边是去不成,万一赵老妇人那里也没法子解,又该如何是好?”
主簿急道。
阿玫细想了一下,“老妇人确实从未说过她会解毒。”
主簿更急了,他挠着头,想了半天,道:“要不,我去山上找一些解蛇毒的草药?”
“您还认识草药?”阿玫立刻道:“那我同您一起去。”
主簿突然蔫了,小声道:“……不认识。”
两人面面相觑,阿玫突然想起来,“我爹那边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主簿的眼睛亮了。
于是夜半三更,别家都睡着的时候,主簿带着阿玫爬上了古峦山,敲响了丛宽家的门。
他手上还拿着册子,上头记录了各家的位置。
丛宽来开门时,手上还拿着家伙事,很警觉地望着门外。
瞧见主簿,他很明显地浑身一紧,然后又看见了跟在身后的阿玫,他没放下警戒,低声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阿玫直言想找戚三娘帮忙,三娘早在听见阿玫的声音时就穿上衣服赶了出来,看到阿玫的那一刻,像是看见了家人一般直接扑进了她怀里,眼泪不住地往外淌。
好半晌才止住泪。
听见阿玫问她从徐家出来时,都带了什么物件,戚三娘便道:“也没什么,就主子送了我几包草,说是药物之类的,留给我备用。”
“可还在?”阿玫问道。
言语间,丛宽已经找出了从未拆过封的药草,递给戚三娘。
“只是不知这里头都有什么药。”戚三娘不安道。
“无事,大不了找个医师瞧两眼。”主簿赶紧开口,他瞧着阿玫手里的药包,还是有些不安。
在吉佳回来之前,谁都不能保证他的药能不能解掉。
夜已深,不好再打扰丛宽一家,于是两人告退,在回去的路上,阿玫同主簿一样心神不宁。
吉佳是东家留下的,若他真出了岔子,她身上不仅要背负一条人命,还会得罪东家。
小馆会被收回是小事,怕的是东家让她用银钱去抵人命,更怕东家将她赶出澄县。
于情于理,都不敢让吉佳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