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亮了,阳帆却犯了难,眼睛没了,又不能靠魂魄来看,那魂魄一漏出来,被太阳晒到,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晒久了,恐怕这魂魄都要被晒散了。
他摸了摸自己眼睛,眼眶黑呼呼两个空洞,接着撕下了一段袖子,扯成长条,把眼眶挡住了。
他摸索着折了一根树枝,靠着记忆,手拿着在地上敲敲打打的往北走了。
一路上,不是撞到树,就是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走了几个时辰,阳帆似乎有点习惯起来了。
边传来的声音,有近有远,时而密集时而空旷,仔细辨别,当眼前有障碍物时会产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靠着这些声音的反馈,在脑海里浮现出了面前环境的大致样子,虽然没有细节,但是起码不会撞树了。
“爹,你看。”一个小女孩坐在马车后面的板车上小声的说着:“那个哥哥眼睛瞎了,一个人在走。”
坐在车头的男子看了一眼阳帆,转过头对这小女孩说道:“不要多管闲事。”随后抽了一下马屁股“驾”,那马车快跑走了。
虽然他们讲的很小声,阳帆还是听到了,他也没在意,继续走着。讲真现在这身体,除了看不见,还真是好用,不渴,不饿,用不完的力气。
他感觉到路边有一个屋子,没了大门,里面也没声音传出,似乎是年久失修的废弃屋子。
他走了进去,感觉晒不到太阳后,他魂魄从身子里出来了,环视一圈,发现原来是座破庙,供奉着一座泥塑。那泥塑双目紧闭,额头生一竖眼,身披战甲,右手握红缨金枪,左手托着三角金砖。只见泥塑两边对联上书:“昧光金砖四九天兵非敌手;红轮赤日三千世界显神通,”
这是谁?凭借阳帆浅薄的知识,三眼神,阳帆只认识一个二郎神,那三尖两刃刀还是认得的,而且这边上也没狗啊。
阳帆看了看这庙风格,像是道教神祇,于是出于礼貌拜了一拜。
忽然间只觉这破庙内温度一升,那泥塑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半闭着眼珠下视看着阳帆,嘴未开口,声音却传来出来。
“有趣有趣,孤魂野鬼,也敢来拜本天王。”
这声音威严洪亮,同晴天霹雳一般,震的阳帆魂魄都忽闪了一下。
他立马钻入了自己身体,跪在雕像前解释道:“天王在上,在下并非孤魂野鬼,只是遭魔道所害,身体被做成了人傀,魂魄去了幽冥界,可阎王爷不收我,我本想上来还阳,可谁知入了这身体,变成了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这般模样。”
那额头竖目一张,一道黄光射来,一照阳帆,照的阳帆心惊胆颤。
那法眼可观三界万象,识世间百态,能明辨是非,这一摄知晓了阳帆没有说谎。
“还真有此事。”那泥塑接着说道:“说吧,拜我有何所求?”
阳帆摇了摇头说到,“在下只是偶遇庙观,见庙观为道教样式,特意一拜,不敢有所求。”
泥塑看了周边一眼,“太多时日没下来,想不到世人都忘了我,香火萧条成这样。我看你也被魔道所害,索性就替我扫荡一下人间,灭灭这邪气,旺一旺我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