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封木追问的机会,老人转身朝村子跑去,封木刚打算追,脚下突然涌起一朵朵水花。湖里传来阵阵波动,掌握鱼游之术后,对水下的变化封木很敏感,本能的向后方躲去。
噗嗤一声,一个白身黑脸的纸人从水中一跃而出,纸人手里握着一把长矛,双眼无神,第一击扑空后,长矛自下而上,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迅速逼近封木的眼睛,封木立刻遁入水下,他甩掉箩筐,双手握住纸人的脚往下一拉。
被拽到水下的纸人,褶皱的双腿瞬间从封木手里缩离,身体平浮在水面上,只有巴掌大小。它不能在水下进攻,入水现原形。意识到这一点,封木故技重施,可是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纸人入水后不可抓取。
他在水下,它在水上。一人一纸人相互对视。封木想起刚降临时身后突兀的推力,那不是水面波动导致的失稳,水上这家伙昨天就盯上自己了。
可惜纸人不会说话,不然封木非得找它理论理论。不过,这个念头一出来,就有些心虚,毕竟他是个外乡人,虽然没有越界,但是却犯了忌讳。
封木顺着水流朝村子的方向游去,纸人在水面上大步追赶。封木运用鱼游之术,没曾想自己真成了鱼。长矛势大力沉,每一下扎进水里他都能清楚感知到水流错断。这不是谋杀,是刺杀,从一开始就只有两个结果。
封木死,或者活。
纸人不能入水,属于它身体一部分的纸制长矛同样如此,因此长矛只能切断水流,即使扎在封木身上也不会造成伤害,但是后续的泄气和换气,会给纸人创造出除掉封木的机会。
一开始试图灭掉纸人,封木浪费了太多力气,加上连着倒立采摘?樼果,精力透支,现在的他已经到了极限。好在鱼游之术连带自己憋气时间也变长了,大不了就躲在水下不出去。
心中这样想,但是封木不可能坐以待毙,生死之间,人的身体总能逼出更多的力气。封木也不管长矛的落点和水草的纠缠,牟足了劲直往前游。
纸人奔袭久了,身上的纸片开始脱落,向外透水。刚才封木出水换气的时机恰好是它长矛脱手缩水的间隙,它失败了,遗漏了仅有的一次机会。
出了浮萍带,纸人遗憾的看了一眼湖面,青年已经远去,它融入水中,变成巴掌大小的纸片,贴着湖面远去了,封木透出水面大口喘息,他的后背满是血,手臂上全是划痕,刚出水面,世界之力直接把他倒立了过来。没过多停留,封木又沽涌了进去。
湖底并不深,坡度不大,朝右手边倾斜,陆坡边上呈弧形,内侧有一条蜿蜒辗曲的小路,偶尔坐有青石,通向村子的方向。陆坡向外延伸极广,海水深邃碧黑,不知通向何处。
那是……
一具老人的尸体出现在下方水路上,他背靠着一块青石,双手瘫在地上,胸口向外炸开,露出发黑碎裂的内脏,没见红,只有黑气一缕一缕从胸口飘出。封木的眼睛突然红了,脑海中出现一副场景,老人刚逃出浮萍带,还没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身后突然一个重击直接破开了他的胸膛。
?樼果,价值不小。
他想起老人的话,突然意识到规则之内,只是规则之内。规则之内无良药,也是真的。其实说起来老人是他的恩人,如果不是老人与他结伴,纸人可能早就动手了。也就是说,纸人不是秘密。至少在人独处时不是。
大渔村,三层金橙色的光芒笼罩天空,圣辉祥和,村民们三两结伴在湖面上漫步,繁奥的经文如碎页在空中飞舞。
引水铺
恭一山把铁锅砸的烫红,阿红倒立撑着脸,望着天空发呆。青年拖着筋疲力竭的身体,佯装无事发生。阿红欢喜着上前迎接,却被恭一山挡住了,“祭祀近了,去给赵财主家送香炉。”
阿红刚迈出的手立刻背着眼神收了回来,用脚夹住香炉快手朝二环跑去。恭一山看着活着回来的青年,不禁心中赞赏。“能独自在浮萍带活下来,不易,至于消失的箩筐和?樼果,身外之物岂能与性命相提并论?”
恭一山说道:“跟我进来吧。”
封木跟着他进了引水铺,这是他第一次进来。
铺子最前面是一张青龙木大柜台,很阔气。这里没水,靠上边视线受阻,只能看见露出一半的吊钟表盘。
“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