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晚上,在惶惶恐恐里,又醉得放肆,也没那个空隙,她什么也没问。
留着这件事成了迷。
她早该想到,顾承璟就不是这样的人。
门外,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年轻面孔,他们走上了饭店台阶,雀跃着,笑颜如朝阳,沐了风,青春洋溢。是一群女生,上身穿了白色的长袖盘扣褂子,下身是长到膝盖下的百褶裙,扎着小辫子,胸前捧了个小木箱。
箱子上贴了个大大的“捐”字。
他们一拥过来,朝气蓬勃地对着悬转门边来来往往的客人说,“我们是邱宁初中的学生,这些胜利纪念章是我们手工做的,一分钱一个,可以别在衣服上,也可以当纪念,我们想为国军献礼,请先生小姐们看看吧。”
应该也是饭店允许的,门口的侍童也没赶,只朝他们看了一眼,就去帮新入店的客人搬行李去了。
童心推着门出来,看向这群早起的小鸟儿,就想起了当年读书模样,也是这般的大,时光荏苒,以前害怕读书,从福音船到学堂总是成绩不好,字写得歪歪扭扭,挨了不少秋晓爸爸的手板,现在却怀念无比,感慨万千。
那时他们一帮人真是很美好。
可现在人都四散,有些人也不在了。
她不由得说了声,“不知道秋晓怎么样了。”
白舒童看着这些学生,也同样想起了他们的年少,心里也有着张秋晓的影子,“她......聪明伶俐,肯定会过得很好的。”
在她离开之前,只知道张秋晓和白斯言在了一起。后来,也听了马来的店长李天赐说在昆明碰到张秋晓,说她做了记者,还来了信件,提了想同她见一面。
但碍于他们中间隔了白斯言,见了面徒增尴尬,白舒童也不想张秋晓为难,便托付人回了安好,而没有应。
“谢谢!”
在学生的木箱里放下了五张大额的法币。
几个学生见着那么多,很高兴,但是也面面相觑,拿不准主意,他们递过了木刻的胜利章让白舒童选,上头画了中国地图形状,中间又写了抗日胜利或者和平这类的纪念语,不算精致,可是看得人心情好。
学生们再确认了下金额,说,“是不是给多了?我们这里的纪念章都不够给你了。”
“不多。”
甚至还远远不够。
一点点献金诚意比不上那些在战场上热血,不计自我为家国而战的军人的牺牲。
她只从中挑了一个,笑笑,说这一个就可以了,就下了台阶,走了。
学生们有点不太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么些天,在饭店门口卖胜利章,打算给邱宁航校的空军还有新来交接的宪兵献礼,也只收过小钱,这么大笔的还没有过。
在他们彷徨的时候,他们的老师走了过来,给他们提了些荷兰水,怕他们渴了。
一群人赶紧指手画脚地将手中大额法币的事情说了,又手指了白舒童离开的方向,让老师出个主意。
老师转头看了一眼上汽车的人,放下了一网袋的汽水,三四步要追上,却也来不及汽车的速度,被甩在了后头,跑得气喘吁吁,面色发白。
而在车上的人说着话,一点也没有注意后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