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他像是五丈原的诸葛亮,无论多么传奇也无法拯救蜀汉了。
只能麻木的看着那种令人作呕的怪物一步步靠近两个半大的孩子,看着它嘴角咧开一个恶心的角度,发出那令人作呕的笑。
黑夜中的怪物,没有心。
可青扬是人,活生生的人,他看着手把手教自己练剑的父亲死在怪物的河流里,看着父亲被它们分尸,看着它们大嚼特嚼,可怖的嘴巴上挂着父亲的残肢。
他看着战友一个个战死,一个个明知不可战胜,还义无反顾,天启者是疯子,他们的精神都有一道裂隙,将自己从现实世界分割出去。
天启者是孤独的,英雄是孤独的。
在无助时,他突然想看看父亲眼里的世界,父亲是个瞎子,瞎了一辈子,他天启的代价便是成为一个瞎子。于是他自戳双眼,将杀敌无数陪他二十年已经残破不堪的剑折断,在无人的阵地上,一念澈泽境,孤身深陷鹭羽镇,置之死地而后生。
化冰为剑,杀出重围。
但他现在已经澈泽了,这个无数疯子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他已无能为力了。
如今他明白了这个道理,澈泽境也会累,不信命的疯子也会向上天祈祷,祈祷他最后的希望能接着燃烧下去。
澈泽境会弥补天资,会将天启带来的缺陷再次带走。
他动摇了,心中的裂隙越来越大,残酷的现实使他无法挥剑,一时间,无数隐藏在黑夜里的恶鬼扑到他的身上。
全虞国最年轻的澈泽境今日会和他前辈的嘱托一起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他不会抽烟,还是挣扎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里面还有一支,已经被雨水打湿,这是前辈在战争开始前递给他的,本剩两支的,另一支在那时被他为前辈点燃了。
他拖着满身啃咬他的深渊异种,一下接一下的点燃打火机。
迷茫的眼里问询着这个世界,意义何在。
但被水浸透的烟是点不燃的,世界回应他的也只会是沉默。
实力的顶点为他带来的只有失去的痛苦,和无助,只能看着几十米搁着成百上千的异种之外,男孩和妹妹被撕裂。
血腥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似乎他的死已成定则,也没错,那个男孩一时间血浆四溅。
径直倒在月光照耀下的水坑里,喊杀声被风吹远了,女孩的哭泣盖过一声声异种的吼叫,也同时引起无数双眼睛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