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躺在床上,映入眼帘是清晨的一抹鱼肚白。
他起身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赫然显示着:05:40,随即又倒在床上,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六月是个让人生厌的季节,“吱吱吱”声音,很早便响起,仿佛整个夏天只剩下蝉鸣。
那是他最烦的声音,还有那随着时间愈来愈烈的温度。
过了片刻,秉着反正睡不着的心理,他拿过一旁的手机。
看了看工作群里99+那些错过内容,又看了看朋友圈痴男怨女们充满“酸臭”气息的文案。一会儿咧着嘴笑,一会儿又面色严肃,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着,在不觉间闹钟响起了起来。
他起身穿好衣服去了洗手间,用清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又把牙膏抹在牙刷上,含在嘴里一左一右推动着,心里却想着今天的班怎么摸鱼。
半晌之后,他去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放着前两日换下来没来得及洗的衣物,桌子上还放着昨晚没收拾的外卖盒。
看了一眼,张牧之叹息一声:“家里没个女人还真是不行啊。”
因为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只是在冰箱拿了一盒纯牛奶,便夺门而出。
早八的电梯总是忙不完的样子,张牧之在一旁等得有些烦躁,他不是没想过跑楼梯,可每次跑楼梯的时候,电梯总是不尽人意的出现在他离开的楼层。直到后来也就释然了,跟一个电梯较劲干嘛?又不急着投胎。
电梯有些拥挤,空气中参杂着都市丽人身上的香水气味,有人打电话的声音,又或是母亲送孩子上学的河东狮吼,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显得热闹非凡。
“叮。”
张牧之出了电梯后,急匆匆朝着小区外的公交站走去,很快便来到公交站台。他看了看时间,才07:21,又拿起手机看起了今天的新闻打发时间。
大概过了5分钟的样子,他要等的公交车到了。上车之后,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上去,手里还是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金草巷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下车之后的张牧之在工作的群里发了句“早”,便收起手机放回兜里,一步一步走向公司大门。
到了之后,与熟络的同事打着招呼。
“早啊,老李。”
“早,赵姐。”
“早,丈母娘。”
……
公司的活仿佛永远都干不完,张牧之觉得,就算这间办公室有1000甚至10000人也画不完这些图纸,永远都处在忙碌之中。
好在办公室的氛围不错,建筑公司的人年纪都偏大,像他这样20多岁的小伙子并不多,所以总能受到前辈们的照拂。在大多摸鱼的时候,他会和熟络的前辈们吹牛打屁,又或者跟那些中年大姐们要个老婆。
整个办公室在摸鱼的同时,也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一天。
“小张,待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就在张牧之打算收拾东西下班的气候,一个的中年人在办公室门口喊了他一声。
那是他的办公室主任。
主任姓钱,是一个看起来50多岁实际也50多岁的人,因常年应酬的缘故,体态格外“富贵”。
张牧之也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也会变成这样子,那大腹便便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后怕。
到了钱主任办公室门口,张牧之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钱主任的声音自屋里响起之后,张牧之才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张牧之走到钱主任的办公桌前站着,开口笑道:“老钱,啥事啊?”
钱主任平常待人不错,也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与办公室的众人关系也算融洽,所以张牧之在他面前的态度也较为随意。
“坐吧,要喝茶自己泡。”钱主任笑着说道。
张牧之自然也没客气,转身便来到茶桌,给自己和钱主任各泡了一杯。虽然于他来说,10块一斤的茶和1000块一斤的茶喝不出什么差别;但他不傻,认为主任平常招待人的肯定都是好茶,有这样白嫖的机会可不多。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啊,用这么多茶叶。”钱主任又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丝毫没有埋怨的成分。
“老钱,都下班了,你就快点说吧,到底啥事。”
张牧之喝了一口茶,急匆匆催促着。
“也没啥,另外工地的项目,我想让你那边两个月,我们那边没人。”钱主任握着茶杯,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可在张牧之看来,却同惊雷一般。
他有四不喜,一是等人、二是加班;三是改图、四是出差。
他最烦的就是出差。
张牧之是一个平淡喜静的人,性格又略微内向。他不喜欢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
在他看来,和不认识的人共事会比较麻烦。
张牧之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怎么也没想到,都下班了,还能遇到这等不幸之事。
他讪笑着开口道:“主任,能不能换个人啊,我就不去了。”
“呵呵,你小子,没事叫老钱,有事叫主任。”钱主任白了他一眼,无语道。
喝了一口茶,又说到:“我知道你小子不喜欢出差,这也是没办法,现在我们这个行业不好招到人。”
“公司的这些老家伙年纪都大了,不方便跑来跑去,你们年轻人多跑跑也能锻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