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个世俗的聚居地”,李清明停下脚步,伫立远眺,城镇的轮廓渐渐清晰,楼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他身着的那袭青色道袍,历经长途跋涉的洗礼,略显风尘仆仆。
“好耶,师兄,今天走了这么久,我们终于可以落脚休息了!”师弟陈初尘兴奋地叫嚷起来,他今年刚满十四岁不久,少年特有的活力溢于言表。
“哼,没出息,就想着休息。”小师妹许心若皱眉,在一旁不满地嘀咕,她虽然与陈初尘年纪相仿,但平日最看不惯他的懒散。
“师父和各师兄师姐的大仇未报,我们每时每刻都不能懈怠。”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定。
李清明闻言,嘴角挂上一抹温和的笑意,但看着师弟师妹满脸的疲惫,他轻声说道,“确实走了不少路,从安章县到此地,大家都累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我们先停下修整一下吧。”
师弟和师妹对他的话都很听从,于是三人放下身上背负的行囊,于路边草地上寻了一处阴凉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片刻的休憩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师弟陈初尘是真的累了,毫不在乎形象,直接躺在草地上,不久就闭眼入睡。
师妹许心若则正坐调息,她连这点时间也不放过,进入修行练功的状态。
李清明从行李中取出一张陈旧的地图,仔细寻觅着,对照他们一路走来的方向,确信无误后才感到内心稍安。
他们一行是来逃命的。
李清明和他的师弟师妹,原本都属于修仙门派太玄门的弟子。
太者初始,玄者幽深。
太玄门虽然名字唬人,但实际上,它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不入流小门派,其祖师太玄道人终其一生都未能成功突破筑基境。
而当今的掌教明阳道人,也不过炼气后期的修为。整个太玄门总共寥寥十几人而已。
在此之前,太玄门与另一练气宗门炽阳宗,在临海郡的安章县内,共享着一处名为月鸣山的灵地。
这月鸣山,虽非仙山福地,却也自有其独到之处,滋养着两宗弟子,使他们得以在此潜心修行。
两宗之间,虽无深交,但也能维持表面的平和,互不侵扰,相安无事多年。
然而,上个月的某一天,月鸣山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修行界极为罕见的灵地进阶现象的预兆。
灵地之于修行者,就如水源之于鱼群。
月鸣山若能进阶成功,其产生的灵气将更为浓郁,对修行大有裨益,甚至可能孕育出珍贵的天材地宝或灵兽。
这一变故,瞬间打破了太玄门与炽阳宗之间那脆弱的平衡。
炽阳宗本就实力略胜一筹,更让太玄门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它竟是离国修真界中声名显赫的金丹宗门大日宗的下院。
炽阳宗自是不会轻易放手,试图独占月鸣山的归属权。
虽然太玄门众弟子纷纷殊死抵抗,但面临炽阳宗从大日宗请来的强援,终究是寡不敌众。
掌教明阳道人在一场大战后也身受重伤,垂成之际,他环顾四周,满目疮痍之中,发现整个太玄门仅有李清明等三人由于修为低微未参与争斗,而得以保全。
他深知太玄门已至存亡之际,于是毅然决然地将希望寄托于李清明身上,命他携带两位师弟师妹逃离,以保留太玄门的火种与道统。
同时,他宣布李清明继任太玄门掌教之位。不久,他就撒手人寰。
若是一般人面对此种情况,肯定无比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