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群山主变回了本来的模样,而后一路穿行,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
待山主们纷纷离去。
老道一展衣袖,地上的几张圆桌自行收拢,而后合成了一张小巧别致的圆桌。
放眼望去,桌上还摆有一桌凡人爱吃的酒席。
几碟瓷盘中各有鱼肉,旁边还放着一壶香气扑鼻的水酒。
“道友这是?”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桌酒席,好似特意为他准备一般,张凡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老道却笑道:“既然找道友有事相商,自是按照道友所习惯的方式来……”
说罢,怕张凡心有疑虑,于是又道:“方才算是我虞山一脉的家宴,招待家人与招待客人自是有所不同的……”
听闻老道这般解释,张凡不禁笑着打趣道:“山君果真是个讲究人!”
说着,两人一同就席。
待水酒斟满,一杯下肚后,张凡顿时心头一震。
“道友,这酒似乎与刚才那些,有所不同啊!”
张凡放下酒杯后,不甚感慨。
老道则是轻轻一笑:“刚才招待家人的那些酒水,只是百花的露水,眼下这酒乃是用百花所酿,自是有些不同的……”
闻言,张凡回笑道:“看来山君,对客人还是比家人亲些啊……”
听到这话,老道讪笑一声:“张道友,这话错了。百花佳酿,老道也不是见谁都会拿出来的,这客人嘛也得分……”
“你这老道……”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三五杯百花佳酿下肚后,老道这才言归正传,说出了邀请张凡来此的目的。
“张道友,可曾听说青州境内,现在各地遭逢水患?”
“贫道略有耳闻!”
张凡点头,接着,将一路所见所闻讲了出来。
“听闻龙宫中丢失了一件宝贝,龙君大怒,故尔降下连绵大雨,水淹青州,以此惩戒盗宝之人。”
听闻张凡所言,老道摇摇头道。
“张道友,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半月之前,渭河龙君庆生,办了一场龙宫大宴,邀请了青州境内有名有姓的各方道友前去捧场,而林某就刚好在渭河龙君的邀列之中。”
“那场盛宴,办的颇为隆重,不仅有龙族一方的朋友,还有人道,妖道,乃至鬼道的各方朋友。”
“本来这场庆生宴,倒也没什么,毕竟这也不是渭河龙君第一次广邀各方道友,但奈何在这场庆生宴上出了些差池,导致了龙宫的奇物重宝,‘定水珠’让人给盗走了!”
“要说这定水珠,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其不仅蕴有布雨定水之法,而且有传言道,若是谁能掌握此宝,便等同于掌控了整条渭河!”
“你说,丢失如此重宝,渭河龙君岂能不恼!”
老道端起酒杯自酌了一杯,见张凡若有所思,于是又道:“其实定水珠在最初丢失的那几日,渭河龙君的确震怒不已,可后来百姓间谣传,说龙君是在惩戒他们,这也是错怪了渭河龙君。”
话至此处,张凡皱眉不解,于是遂问道:“道友,这话是何意?”
却见老道缓了缓道;“张道友,可曾记得老道刚才所言?那定水珠,内蕴定水之法,自然可定河水涨落之势。如今龙宫丢失了此宝,那渭河河水的涨落之势,便也不再在龙君的掌控范围内了。”
“而青州地界,自大周建朝以来,围河造田,河堤年年扩建拔高。如今渭河水势,水涨船高,已到了近乎压堤的地步。你说,这渭河龙君如果不将河水化为雨水,分散降至青州各地,那堤坝一旦决堤,后果又会如何?”
听闻老道的一番话,张凡不禁愣住了。
想不到这渭河龙君遗失重宝,还能如此大义,如此一说,倒显得自己想得浅薄了。
不过张凡心中也有疑惑。
“这龙宫失宝,青州水患,与山君有何关联?那渭河河水,就算是再涨,也不可能淹到虞山吧?”
张凡抬头看向了老道。
而老道,则喟声叹道。
“张道友,你可能有所不知,所谓山水山水,‘山’势和‘水’势,从来都是连为一体的,只不过这山水之势,隐匿于地势之中,故尔不入此类者,自然感应不到这些。”
“如今渭河水势失守,我虞山一脉,也自难善了。”
“其实不仅是我虞山一脉如此,青州境内还有几处山脉同样如此……”
说话间,不远处的一处山石,无人惊扰,凭自裂开,传来了“咔嚓”一道声响。
闻声,老道不免一叹。
“看来渭河水势失守,就在近些时日了,一旦渭河失守,恐怕我等脚下的虞山,也将遭逢变故……”
见老道一脸忧色,张凡心中同样感触不已。
山势水势,皆为地势。
山水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头一次听闻这种说法,张凡自觉今天是大开眼界了。
这时,老道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张道友,老道素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道友能够答应。”
“道友但说无妨!”张凡大方直言。
见此,老道这才开口道。
“我与龙君虽有神通法力,可毕竟不在人道之列,行走俗世之间,恐多有不便。”
“再者,如今地势不稳,龙君离不得渭河,老道也离不得虞山,所以老道希望张道友能够出手相助,代老道与龙君去往青州之地,寻回丢失的定水珠,如若此事能成,我与龙君必有厚礼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