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蛮的山谷中,晋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南蛮暂时迎来了短暂的和平。然则,这片土地上仍然暗潮涌动,内部的分裂危机日益加剧。王浑虽已撤军,但他布下的最后一手棋,仍然悄然发酵。
在黑水部的军营内,巴颂的情绪始终无法平息。尽管张远给了他更多的资源分配权和战后利益,但他依然感到不满——他觉得张远的策略太过谨慎,认为黑水部的贡献并未得到应有的尊重。乌戈族和夜郎部在他看来都享有更大的优势,尤其是阿沙卡那深沉的眼神,总让巴颂隐隐觉得自己被排挤在外。
与此同时,孟优,南蛮联盟中另一位不可忽视的力量,也开始陷入深思。
孟优站在山顶,远望着南蛮大地。自从继承了父亲孟获的领袖之位,他一直以联盟的重要力量自居,但在过去的战役中,他逐渐发现,自己与父亲在南蛮的影响力已经不如从前。南蛮各部对他的尊重,不及对张远的依赖,而他在联盟中的话语权,似乎也被那些更具行动力的首领们所稀释。
孟优感到困惑,同时也有些不安。他的父亲曾是南蛮诸部的象征,击败过无数中原大军。但如今,孟优在联盟中的地位,却被一个外来的中原人张远所压制。尽管他并不怀疑张远的能力,但内心的自尊和对部落的责任感,让他无法心甘情愿地屈居他人之下。
正当孟优陷入沉思时,一名部落战士匆匆走上山坡,打断了他的思绪。
“首领,张远召集所有首领,准备商议下一步的战略行动。”
孟优点了点头,收起心中的疑虑,随着战士前往议事厅。
议事厅内,张远、巴颂、阿沙卡、曼陀、孟优等人聚集一堂。随着王浑的撤退,南蛮联盟迎来了喘息的机会,但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这份短暂的和平背后,暗藏着更大的风暴。
张远站在地图前,目光凝重:“各位,晋军虽然撤退,但这是因为朝廷的政治局势所迫,而不是我们真正的胜利。我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尽快整合力量,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阿沙卡点头表示赞同:“张远先生说得对,晋军只是在暂时撤退。他们肯定还会回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巴颂依然不满,冷冷说道:“晋军撤退是因为我们打败了他们,而不是因为什么政治原因。只要我们黑水部在,就能再赢一次!你张远总是太过小心,这样下去,迟早会错失战机。”
张远皱眉,耐心地说道:“巴颂,你的勇气无人能比,但战争不仅仅是勇猛。王浑的军队还未被彻底击溃,正因为他们撤退得太过干脆,这才让我们更需要警惕。”
孟优这时也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静的质疑:“张远,我理解你的意思,但你有没有想过,南蛮的各部已经有些疲惫?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继续逼迫部落们去战斗。”
孟优的言辞引起了其他首领的共鸣。自从南蛮联盟成立以来,几乎每场战斗都充满了危险和牺牲。尽管他们取得了胜利,但每个部落的士兵们都疲惫不堪,许多人心中开始对战争产生动摇。
张远知道孟优的话有其道理,南蛮各部确实需要喘息的机会。于是,他缓缓说道:“我明白大家的顾虑。接下来,我们不会贸然发动战争,而是通过拉拢更多的小部落,增强联盟的力量。与此同时,我们需要稳固现有的防御体系,防止晋军的突然反扑。”
孟优听完后,脸色稍缓,但依然隐约带着些许不满:“张远,你一直在带领我们走向胜利,我对此不置可否。但我希望接下来,南蛮的每个部落都能感受到公平。我们孟氏部落也不希望被忽视。”
张远注意到了孟优语气中的分歧,他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孟优,你父亲孟获曾是南蛮的象征,我绝不会忽视孟氏部落的重要性。接下来,我们会在防御的关键区域给孟氏部落更多的参与机会。”
孟优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好,我信你。”
几日后,孟优独自巡视自己的部落。
他站在父亲曾经指挥过的大帐前,回想起昔日孟获带领南蛮诸部对抗中原的故事。父亲的威名曾让南蛮诸部俯首称臣,而如今,作为孟获之子的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不想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孟优心中暗自叹息,“张远确实厉害,但我不想永远只是个跟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