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霍芜关上门,顺着电梯下楼。一楼前台的阿姨正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撑着头睡觉。外面天色正暗,一棵老旧的梧桐树在小楼旁边苟延残喘,不时落下几片梧桐叶,霍芜漫步踏入在漆黑的兹玛堡小区中,被黑夜彻底吞噬,偶尔在街边的路灯旁边现出身影。
霍芜是个怪孩子,不知道从哪儿来,更不知道将来要到哪儿去。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在一家孤儿院旁,院长是个外国女人,她好心收留了霍芜,一直把霍芜养育到12岁,在上初中前的一个暑假,他被一个日本僧人领出孤儿院,然后送到了现在的家,而那个日本僧人每年给程丽阿姨家转霍芜的生活费,听说那个僧人是个佛学大师,很受人敬仰,至少程丽阿姨这么说。那个僧人还额外给霍芜零花钱,不过那些零花钱大部分都不在霍芜自己的口袋里,程丽阿姨把他们没收了。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用僧人的钱买的,兹玛堡是这附近很高端的小区,房价不低。叔叔是一家知名集团的董事长,不怎么着家,他是那个僧人的朋友,起初程丽阿姨不同意收养霍芜,但是斗不过叔叔只能被迫同意。
蛋糕店在一个商场旁,这儿人来人往很热闹,霍芜混在人群里朝蛋糕店走去,等他走到前台前,店员才刚注意到他的存在,急忙问:“先生,请问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她扎着丸子头,脸嘟嘟的很可爱。
“我取蛋糕。”霍芜回答。
他没有生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所以从来都没过过生日。
回家的路上,他掂量了一下蛋糕的重量,它很大,能分成8、9份,每年程丽阿姨都会给胡杨买这样的生日蛋糕,即使根本吃不到,她还是乐此不彼,这大概就是爱的功用吧。不过很显然这个功用不作用在霍芜身上,不爱就连一块蛋糕都没有。
快到家里的路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支羽墨盛装打扮,背着小包走在街上,她的身高有173厘米,在女生里算高个,她很白,而且很瘦,长得很可爱,在学校很受欢迎。她也看到了霍芜,于是向霍芜走来,和霍芜并行。
“你这时候来这儿干什么?”霍芜疑惑。
“喏。”支羽墨指了指霍芜手中提的蛋糕,“我去你家参加胡杨的生日。”
“你没跟我说过你要来的啊。”霍芜有点惊讶。
“我干什么为啥要告诉你。”支羽墨说,她没有转头看霍芜,在霍芜的视角里只看得到她的侧脸,路灯的昏黄灯光印在她另一侧的脸庞,光晕便在另一边像一个光环散发着淡淡的光。
此后两个人一直没说话,就寂静地走在路上,天空上连鸟儿的声音都没有,霍芜有点希望能和支羽墨说上话,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支羽墨也不会主动找自己说话。
走到小区附近的时候,旁边便利店内的李大爷已经打算关门了,铁帘子都已经降了一半。他看到霍芜,突然像是很急一样又进入便利店打开灯到处翻腾,然后急冲冲地出来叫住霍芜,支羽墨就站在一边拿着手机在QQ上给胡杨发信息。
“怎么了,李大爷,什么事这么急?”霍芜问,他和李大爷很熟,因为经常下来帮程丽阿姨买酱油以及自己回家的时候总是会来买水和饮料。
“送快递的叫我一定要把这个送到你手上,见到你就要送!”李大爷说着把一个小型的快递送到霍芜手里。霍芜接过后看了一下,是直接送给自己的。
“奇怪,谁会给自己寄快递?”霍芜心中疑惑。他问李大爷:“那也不用这么急吧?您的身体更重要不是?”
“哈哈,要不是人家给我塞了一千块钱,我早回家去了!”李大爷不好意思地拍拍肚子说。
说完,霍芜和李大爷打完招呼就走了,支羽墨就跟在身后,李大爷回到便利店,关了灯,彻底拉下铁帘子,然后拿着钥匙乐呵呵地走了,手上的钥匙之间摩擦不时发出铿锵的声音。
“什么玩意这么重要,值得一千块钱?”霍芜看着手中的快递,心中打起了鼓。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吧台的阿姨已经不见了,两人乘着电梯上到15层。
霍芜将手指按在门把手上指纹解锁的地方,随后应声把门打开,胡杨和程丽就坐在餐桌上等着甜蜜的蛋糕。
胡杨看到霍芜,立刻笑着起身拿过霍芜手中的蛋糕,然后邀请支羽墨入座。他满脑子只有霍芜手上的蛋糕,根本没注意到另一只手上的快递。
霍芜默默换上拖鞋,走回自己的小房间,支羽墨看着霍芜一个人走开,但没有说什么。霍芜锁上门,把外套丢在床上,然后轻松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从床头柜上拿来有线耳机插上,播放tk的《haze》。音乐便不断涌入大脑中,回荡在耳边,完全隔开了外面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