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稚嫩的童音，却有种说不出的霸道。

“呼呼~徐嘉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欺负他了？”

“哼！这一只和这一只，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们要不是想欺负他，为什么大中午放学不回家？你们不要过来！”

小林墨琛绝望地躺在跑道上望着天，忽然眼前一黑，湛蓝的天空下，女孩忽然探出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红扑扑的圆脸蛋气鼓鼓的，水灵灵圆眼睛眨呀眨，打着卷的碎发贴在额头上，表情担忧语气却是奶凶奶凶的。

“林墨琛，你没事吧？我是徐嘉予，你的同桌，还记得我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紧接着他就看见小女孩转过身，短短圆圆的手臂叉在腰上。

“你们看清楚，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人！你们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那一刻，他恍惚看见束阳光照射在小女孩身上，替她笼上了一层金色光圈，就像电视剧里的神仙童子。

“徐嘉予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谁欺负他了？那小子放学的时候鞋子掉了！我们好心还他，谁想到他直接就跑了！怎么叫都不停，你别说他跑挺快的，体育老师一定喜欢他。”

“臭鞋子还你们！”

……

想到这里，他轻笑出声。

“林墨琛，你不说话傻笑什么呢？”

徐嘉予歪着头看向他，小手不停地在他面前挥了又挥，眼前这一幕似乎和久藏在心间的一幕幕又重叠在了一起。

嘴角不自觉的笑意更深，他抬手抓住女人的手。

“你知道患有听力障碍的孩子第一次听见声音的感受吗？”

徐嘉予瞪大了眼睛，摇摇头。

“在认识你之前我的世界一直都太安静了，我安静地上学，安静地吃饭，安静地看着钟表数时间，可期待的身影能准时出现的时候并不多。”

“那时我喜欢听雨声，风声，甚至是积雪压垮树枝时发出的‘咔哒’声，我还很喜欢看星星，特别是夏夜的星空，天空很黑星星却很亮，我对着星星数呀数呀，有时候还没数完父母就回来了，更多的时候是我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因为幼年频繁转学，我并没有什么朋友，我曾经以为我跟别的小朋友是不一样的，他们有家人，父母，朋友，而我只有一个人。”说到这里他苦笑，“曾经有同学的父母认为我是留守儿童，再听到他们是医生以后又会理解地点点头，说不容易，不管孩子还是大人。”

“每次听到这种话我只能谦逊地点头，天知道我有多讨厌“医生”两个字，医生父母代表着永远只有自己的家，过期泡面，牛奶和面包，还有电话那头漫长无尽的滴滴声。”

“同学说我古怪，不合群，不热心，没有看见过我很高兴又或者不高兴的样子。”

“直到你出现，我发觉我的世界好像突然变得不一样了。说真的，小时候我总觉得你很吵，却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只要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秒开始，我的世界就像突然开了灯，瞬间变得丰富多彩，似乎连看不见的空气都突然跳跃了起来。”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吹灭我的生日蜡烛，我想我大概还会和以前一样，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度过吧。”

林墨琛深吸口气，揉了揉女人的碎发，“说真的，你真问我喜欢你什么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