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眼即逝,转眼便入了腊月。
细细的雪花从灰白的天空落下,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意,缓缓的压盖在大地上。
树枝上还挂着点点积雪,一些枯叶还没落下,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小院角落里的水缸已经结上了一层冰,阿相在院子里挥舞着那棒槌般的“剑”,剑法愈发精进了。
两日前,白沧海又来过一次,跟阿相对了几剑,虽然还是能稳占上风,但已经不再能十招之内拿下阿相了。
随着剑法大进,阿相对气力的掌控也精进了许多。
如果说之前的他空有一身力量而不知如何使用,只能最简单的抡拳头,那现在的他便是能够做到物尽其用,十分力气虽然还做不到像黄叔那样当十二分来使,但是最起码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了。
阿相自信,如果是现在的他,手持长剑,不出十招就能要了那六当家的性命。
等闲练体三层的高手已经威胁不到他了,哪怕十练体二层的江湖狠人,他则自信不落下风。
但是对上白沧海这种一身武功登峰造极,到达了寻常江湖人的瓶颈,练体五层的大高手,便根本不敌了。
虽然剑法精进,阿相也没扔下神通的修炼,毕竟这才是他的根本。
只不过没有“有灵之物”的支撑,进境实在缓慢,那股真气也不怎么见长。
“斗牛锻体诀”本就是锻体的基础功法,从肉体中榨出的真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獬灵斗木诀”也没什么吸纳天地灵气的口诀,倒是可以纳星光入体,转化为真气,只可惜入了腊月,斗宿不明,难以沟通。
而且阿相也不敢在尝试纳星光入体,毕竟太危险了。大黄牛说不出手,那便是真的不会管他死活。
所以,阿相只能凭借“斗牛锻体诀”,用最原始的功法从身体中榨出真气,再运转“獬灵斗木诀”,用真气反哺肉身。
只是如此一来,肉身虽然比之前强了很多,但是真气的增长几乎没有。
“唉,上哪找有灵之物啊!”阿相不禁叹道。
修炼之人,“财侣法地”乃是最重要的。
可以阿相只是穷小子一个,身上只有些黄白之物,还是白沧海给他的,平日里买些肉食和人参等物都不够,想买丹药更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丹药。
丹药都掌握在修行者手中,对于那些高高在上得练气高手,金银无异于粪土一般,想玩多少就有多少。
至于灵果灵草,那便更不用想了。
可以直接拿来服用的灵果,便是把安阳城这种凡人城市打包卖了也买不起。
雪花落在阿相的脸上,带来一丝冰凉,阿相摸了摸脸颊。
虽然已经是寒冬腊月,但是他却身着薄衫,丝毫不觉寒冷,经过长时间的锻体,他的气血已经如滔滔大河一般,这等寒冷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阿相突然想起,从前的冬日,姐姐总是叮嘱自己多穿些衣服。
那时候穷得很,别说皮袄,连棉衣都破破烂烂,为了度过冬日,只得一件又一件的套在身上。
“该回去看看了。”
阿相去钱庄兑了些银子,买上许多东西,向白沧海借了辆马车,便准备回家看看。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竟然也是青石村出身,只不过从小便进了山庄练武,阿相从未见过,但也称得上是他乡遇故知。
一路上,不免要言说两句。
阿相的名字在山庄中也算是小有名气,毕竟是能够战胜六当家的强者,而且剑术又进步的极快,一众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故而也有几分攀谈奉承之心,虽然二人并不熟识,他说些青山村之事,他也不太了解,也没什么性质,但终归是不会觉得无聊,只是默默听着。
但是其中一句话,却让他颇为在意。
“青山寨的贼人,每到这时,都会去周边村庄打家劫舍,我这次回去便是要应付一二。”
阿相不禁疑惑道:“那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方圆百里都属安阳县,何其广大,哪来的那么多人手?”
那青年顿了顿,说道:“我岳剑山庄的弟子又不是地里长出来的,哪能任由这帮山贼劫掠?所以每到这时候,山庄都会放弟子回乡照拂一二。”
“那就不怕人家把这些弟子一起杀了?”
那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骄傲,说道:“这帮山贼哪里敢与我们为敌?何况,出身于周遭村落的弟子毕竟不多,也不是每个村庄都有弟子,那些没有我山庄弟子保护的地方便只能任由山贼劫掠了。”
阿相眉头一跳,心中微动。
这些有弟子出身的村落,多半也相对富裕些,那些山贼不敢劫掠,只能挑那些没有弟子的村落抢。
那些被抢的村落只怕是要遭大罪了,贼人在大村落里抢不到粮食和银钱,只能更凶狠的剥削他们了。
不过青石村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穷,全村上下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山贼跑一趟也抢不来多少东西,再加上眼前这位“山庄弟子”回乡坐镇,故而这么多年没怎么见过山贼的身影。
马车拉着货物,行的并不快,直到天已彻底黑下来,才驶到青石村。
“好了阿相哥,我也要回家了。”那青年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