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将载入史册。
公元2XXX年XX月31日,秋。旧党全体向新党投降,自此世界归为一统,自公元2XXX年XX月XX日起改纪年为新历历法1年1月1日。秋高气爽,五谷丰登之时,当年庆贺之始。
金秋之际,祝大家新年快乐!
今天坊间有件趣事,被称为新时代的“将相和”。
旧党新降,先生已准,各给官职。次日旧党诸臣访亲拜友,原党魁司徒彦久行至怀特上将门前被乱棍打出。司徒彦久便就地一跪,千般辱骂不动如山,怀特以尿泼之,司徒彦久笑意如初。新旧终于破前嫌,然后……
“诸校露刃列于庭,曰:“诸军无主,愿策太尉为天子。”未及对,有以黄衣加太祖身,众皆罗拜,呼万岁,即掖太祖乘马。——《宋史·太祖》”
昨日,梵客所见文书如下:
(原旧党党魁)司徒彦久:臣司徒数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臣随先生五载,久不在侧,为主大计。蒙君不弃,有幸率众而还,今四洋将定,知黎元不可以无主,故不得已烦先生治法宪,定尺规。我主补天平海之功,勿需多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岁久月深,亿万年记,便自猿类至今,万古未有此功。
……
顿首顿首,臣闻昏明迭用,否泰相济,天命未改,历数有归。无才臣等再拜死罪。遥跪尊主,承亿万之心,续延大统,领群贤而灭虫害,则社稷万世,代代不绝,实天下之幸。
……
谨上。
(原旧党党魁)司徒彦久(其弟)司徒昭(原美总统)安滋·帕布朗(原不列颠国王)惠斯达·温莎(现任旧党交接部长)沈秀万
另外,
自沈秀万职位以下,旧党将校军官各有千人表,万人表,各一份,其中所言大同小异。
再另外,
新党众人也有《劝进表》呈上,(现任新党秘书长)李弘及(现任总统)柳安如并高氏兄弟都有署名。
再者另外,景星自己也顺便上表,
景星:我男人做皇帝,我同意!
其他人的所谓《劝进表》是给龙云的,唯有怀特的信给梵客,梵客也因此愤怒。
怀特上将:我年少的时候,想杀一个人。那时候他有人有枪,杀不得。后来我有人有枪了,梵客你说他是战俘,把他的罪数清再杀。他是老死的,他以前犯下的血案太多,你说要查很久。我看过他的尸体,他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那一天我母亲,妹妹,故乡的好友还有那些更多的被他杀死的无辜的人,轮番在梦里出现。心脏急的快要飞出来,当夜假如我死了,死相一定比那个混蛋难看。
我问过你:“如果我在查明之前,我能杀了他吗?”我记得你的表情和我很像,你是个好人。你说:“可以,你敢承担责任就行。”
我敢啊!为什么我当时没杀掉他呢?我好悔!
你有一点说的很对,事情有对错,但并不是错误的事就不能去做,你能承担那个结果就好。全球即将一统,马上要到来的黎明,亮的刺眼。不论以谁的标准作为公平都好,他们都能忍受。过去的的两年里,100个人口里有99个虫子,我今天想来依旧头皮发麻。但活下来的人是幸运的,每个人都可以吃到一百个人的口粮,即便我们败了,败给独裁,之后的世界,所有人也能比以往更加富有。每个人都分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死去的人剩下的。
和平,确实,如先生所言,轻而易举。
这一切是先生带来的,如果总有人要站在高处,为什么不能是先生。
我确信,封建是错误的,绝对的错误,独裁是罪恶。但是,总有人要当皇帝的话,又为什么不是先生?
梵客手一直在抖,一边看一边撕。他知,撕了也没用,《劝进表》的电子版已经全都发到龙云的电脑。后信息时代,一堆zf官员上表劝进,梵客咬着牙笑出声来。
房间很暗,笑声阴森。
次日,9点之后,梵客的手机陆续收到诸位同僚的邀请信息,各类邮件无非两种,要么催他劝进,要么默认他会劝进,恳求把自己的名字加在他《劝进表》的最后。
难得一个正午艳阳高照,梵客下令叫众人在南塘旧监狱前集会,集会只有两小时,各级将官都一一通知。新降的旧党诸君都以下属自称,梵客也不客气,一一昭令集合。
今日的南塘旧监狱也将载入史册。今天这里将发生一件震惊全球的大事,比起公布“虫子”的存在时都要震撼。
来了!
忽听半天空里一声霹雳,原是一串劣质的“二踢脚”升空,随即唢呐吹了三两声《大悲》便戛然而止。
红得发黑的大幕拉开,幕布后面立着百余根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都捆绑着一位皇帝。催命的木桩犹如弗拉德三世的人串,那是他们的催命符。
“今天当普天同庆!”,梵客跳在刑台中央,右手持剑,左手拿枪。
一鸟入林,百鸟压音,台下诸君,脸色各异。
“今日,有奸淫掳掠之匪首者,必死;有处断不公、徇私乱法者,必死;有独断专权、敛削无度者,必死。台上诸贼,称孤道寡,压迫人民,今天幸而落与我等之手,当个个杀绝斩尽。正告全世界,有执迷不悟而从贼者,不仅限于今天,来一个我杀一个?”
陈词礼毕,唢呐吹出大悲咒,梵客飞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落在观礼台中央。
新党和旧党的官员坐在一块,见他落下,纷纷避如蛇蝎,全落座在观礼台左边的角落。自古左边人多,如今却难辨左右。
梵客眼神凛厉,落在旧党的原党魁司徒彦久身上,冷声说道:“司徒老儿,你投降的好快啊!”
司徒彦久不怒反笑,赞道:“先生圣光烛照,将军英明神武。如我不才岂敢抗拒。将军虽然不曾有擒拿鄙人的功劳,凭将军盖世之才,往日之功,来日必为丞相。深受国恩,举步高升,如我之宵小,生死只在将军一念。何须动刀枪,我等忠心日月可照,只需先生一言,纵是千刀万剐,我等也甘之如醴啊。”
司徒彦久言毕,旧党的安滋、惠斯达、司徒昭、沈秀万一行皆随声称是。高氏兄弟笑容灿烂,其他诸人表情各自精彩,但无有不悦。
行刑之前,验了一百位国王的身份,新党诸人看了裁决书,各个摇头呻吟,不敢多说,却身子左倾,好像离得梵客更远了。
他们的罪名不是敌国战犯,不是烧杀抢掠,杀害平民。
他们的罪经梵客授意只剩两字——封建。
观礼台所有人都明白,这哪里是处刑战犯,这是梵客一人对他们所有人的宣战。
“怀特!你在怕什么?”,梵客突然喊道。
声如炸雷,众人皆是一惊。
怀特颤抖着想站起来,李弘急忙抓住,口中说着:“可乱不得,乱不得。将军,太平不易啊!”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梵客站起身,刀枪入怀,拳头握的紧实,说:“怀特,你晓得不?在靖康之变里遗臭万年的。不是虎狼一般的金兵,也不是前线战败的将士。而是宋徽宗、宋钦宗两个怂蛋。妥协来的和平哪里和平了?”
怀特看着李弘苦笑,对着梵客摇头,又坐下了。
看着梵客的席位,他深深低下了头,自语道:“如果没有先生,我就跟你走……”
梵客抬起手,站着的士兵都会听从他的命令,士兵们举起枪指着皇帝,等待命令。
“行刑!”,梵客下令道。
“慢!”一字破空,整个广场再无一人敢坐。
龙云来了。
他坐在梵客身边,所有人都咽了口水。他们并非担心先生,虽然先生手无寸铁,梵客手上有刀有枪,但先生“不死”之名早已刻进众人的骨髓,他们怕的是两虎相争,再无安逸。
梵客此时也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只是站着,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也许他和这个相处了一半人生的家伙就要成为敌人了。呵,没那么复杂,也许他下一秒就要死去,祭他的龙旗。
龙云不耐烦地挥手,左边的诸位整齐划一地坐下,舞台上的刽子手手在颤抖,枪口止不住的乱颤。
龙云站起身,说道:“我提议,封建者死入宪。有不同意的,大家各抒己见,新年新气象,民主最重要。”
新旧两党,大小官员成百上千,面面相觑,不知上意。
龙云抬食指指着一名刽子手,下令道:“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