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莎！”

祁莎单手拎住哪吒的衣服，刚开始有些难度，但微微用力，还是给拎了起来。

“喊什么喊？我眼睛不瞎！”

祁莎瞥了王清水一眼，跺了跺被踩了的脚，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姥爷，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让舅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能过来。”

“没什么大事，检查这些天了，你也累着，回去吧莎莎。”

王贞山挥挥手，又指着桌上的面包水果，说道，

“这些你拿回去，放这也吃不了。”

“好的姥爷，那您注意休息。”

祁莎随手装了几个面包，便匆匆出了门。

“爷爷，祁莎啥时候来的。”

王清水看了哪吒一眼，随口问道。

“四天前就来了，一直在这，一个小姑娘，真是跟着遭罪，唉。”

四天前？按照王清水清醒的时间来算，醒来的那一天，即是王贞山办理入院的第二天。

在外人看来，自己出院后便和一个小女孩旅游去了，自己的父母看完自己又去看老爷子，换着谁，都会恼火，这可能就是祁莎愤怒的点。

“儿子来了，吃饭了不？”

门外又匆匆进来一人，手里拎着各种吃喝，一身普通中年男人的打扮，立领短袖，深蓝色牛仔裤，腰带上绑着一串钥匙叮当作响。

进来之人正是王清水的父亲，王家德字辈，排行老三，王德双，一个老实本分，从不惹事的人。

“吃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清水起身接过吃的，小心摆在桌子上。

“哎呀，你这刚好，倩男那小妮一直守着你，没我们什么事，交给她，我和你妈都放心，你爷爷这，你个孙子辈不用操心。”

“祁莎都来了，她还是个外甥！我一来她就骂了我半天。”

王清水气不过，直接跟他爸吐槽起来。

“她在对面商场刚开了个分店，主要做孕产恢复啥的，不想让她来，她非要来，说是离得近。”

王德双来到桌前，把吃的喝的都拿出来，倒在各个小碗里，转身把病床上的小桌扶正，再把碗筷挪到小桌上。

“爹，先吃饭。”

“嗯。”

王贞山的话忽然少了很多，只应不问。

“下午就能出院，来了四天，刚开始比较急，稳定下来就好了，回家调理调理。”

王德双说完，拿起一根油条，又朝着王清水问道，

“你不再吃点？”

“我不吃。”

王清水说完扭头看向后面，空无一人！

怪不得王德双进门都不打招呼，已经没有外人了，哪吒呢？

“下午你叔拿到病历本，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家，你在不在这都行。”

“好的，那我现在……”

王清水有些不好意思，刚来半小时就走，属实难堪。

“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

王清水又瞅老爷子一眼，王贞山轻点几下头，才走了出去。

哪吒大概率是去了祁莎的门店。

【玄冥宫】

“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蒋歆被怼的够呛，却忽然微微一笑，重新坐回公案后面。

“此事是我一殿先行遇见，从而触发这一系列事件，我必定会为损失承担所有的责任！”

蒋歆拱手朝天一举，凛然之气怦然而出，连带着胡须都有些正义感。

“倒是你们二殿、五殿、九殿、十殿！共商之会拖沓不至，在那大殿之上，不顾三曹颜面，将那似罪之人带走，现在更有你等甚者！”

蒋歆落下双手，单手直指案旁矗立的厉温，大声说道：

“更有你这甚者，不来参会也就罢了，摸清规律不上报，私自绞杀，你是何居心！”

“一次绞杀失败，有人去星君行宫闹事还不制止道歉！你好大的胆子！”

“这次你又在三次绞杀失败后，第四次安排金银二将！厉大人！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说话间，蒋歆走下了台面，直至厉温跟前，低头戏谑道，

“你我皆为文官，善用权，能用兵，但在这一块，我蒋某自愧不如啊。”

说罢又面向那金枷银锁，怒声高喝：

“还有你们，难道谁的声音大就听谁的吗！还是厉温给了你等多少好处！”

此言一出，这要是暴露出去，直接能编出一篇三千字论文，地府最不差的就是谣言了，虽有管制，奈何架不住鬼多舌杂，植物都能给你造谣。

“蒋大人，地府阎君及之上，皆有调动的权力，我等并无贪婪受贿之形。”

二将低首拱手，明显是怂了，但是他们说的也没错。

在地府每个执行司下面的小鬼，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任务，只要按部就班，当好一个流水线工人，就能拿到不错的报酬，碰到KPI轻快的时候，奖金也是三五倍的增长。

工资已经到位，没必要为了银子再去冒险，但这样又可能会消耗人员的积极性，钱到手了，活却不愿意干了，这个时候，领导的重要性就发挥出来了。

地府没有绝对的直属关系，只要是大一级就能管下一级，但如果下一级有重要任务，你就是大两级也没用，除非你把他的工作一起做了。

“我说楚江大王。”蒋歆不再看着众人，缓步走到侧殿门口。

“地府万能，于今日已缉拿闹地府之原型王清水，此人将于今日午后，在野鬼村村口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