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云七年,秋
魏炎于仙雾中受高祖之命整肃朝纲,怜悯众生以招魂幡安度亡灵的事迹深入人心,兵锋所至便是民心所向,魏州、安州在魏炎的统治下吸引了周围络绎不绝的人跟随,带去了大量的人口、技术和粮食。
人们有理由相信,一旦魏炎消化完魏州、安州的反对力量,拿下京都以北的最后一道防线---冀州,恐不费吹灰之力。
南边的吴双作为云朝首富之子,身家之雄厚难以想象。不久前吴双宣布受朝廷之命任为平安侯,代天子镇灾,在南城的东西南北处设立四处赈灾中心,拿出数十万担救济,在平民、流民、难民里招兵买马,声势和名声日盖一日。
朝廷的大小官员忐忑不安,分出三个阵营。
有人主张请求魏炎列一份小人名单,然后全权交与魏炎处置,如此一来这天下则没有叛变理由;
也有人主张让吴双借兵京都前去叛乱,如此一来朝廷可坐收渔翁之利;
还有人主张魏炎、吴双深得人心,不可与之争锋,不如承认其地位,把他们已经占领的土地赐给他们来求和,共治云朝。
云朝皇帝赵昶似颇有骨气,以高祖建国不易、祖宗之地寸步不让为由指派皇亲国戚率军支援。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随着秋天的到来,萧瑟的秋风迅速燃遍了云朝每一个角落。
自酒馆下棋论道以来已经近三月了,没有人知道诸葛风和身旁的少年去了哪里。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深不可测的海面,引起惊涛骇浪后又归于平静,留下的只有传说。
云阳县百姓的生活依旧,倒是蒋攸出现在酒馆的次数越来越少,每一次出现都如同寻视珍宝一般带着急切的目光。
孙子千似乎也变得忙了起来,鲜少谈棋,经常在酒馆一坐就是一整天。手指不停的比划,既像是排兵布阵,又像是演练武艺,只有好奇的人们偶尔可以瞥见他眼底的狠戾。
昔日只能瞥见繁忙身影的县长刘子腾似乎既空闲又忙碌,经常站在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前批改公文、安排县里大小事务。令人惊讶的是身旁竟只有两人防卫,似是生怕踩坏了屋旁的草地。
......
风阴县
“先生,居然这里还有条小路”,修远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眼前一亮。修远和诸葛风沿着这条小路小心翼翼地走去,脚下的土壤细腻而湿润,两侧的草木繁茂,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
小路越来越窄,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泥土上,给这个未知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幽静。
终于,穿过一片浓密的灌木丛后赫然是一条宽不过两米的小溪,跨过小溪,不远处居然是风阴县的城墙。
“先生,若两军对峙僵持,有一上将率奇兵从小路天降,那敌军岂不首尾难顾,沦为鱼肉呼!”修远带有期待的看向诸葛风。
“善!不过天时、地利、人和只得其二,正午日头正足,若想伏兵潜心至敌后恐极易被察觉。”诸葛风带有肯定语气说道。
云阳酒馆风波之后,诸葛风便和修远离开了云阳县,每日奔波涂州各县绘制地图。偶逢地图上没有的小路或绝涧诸葛风都会欣喜若狂的向修远分享其兵法的应用。
为将者,不知天时、不懂地理、不晓阴阳、不通八卦,庸人也。
三个月的学习,修远从最初的朦胧无知到现在能举一反三,尽管不太全面,但已然说明了修远出色的成长。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
漆黑的天空中单调的月亮高悬,照得两人的背影愈发孤寂。
每到一处地方,诸葛风和修远在白天走访时都会联系一处人家住宿几天,作为报答会给予一些铜钱作为旅费,当然有时会遇见一些特别热情好客的农家人,几次给钱也不愿收,便会看着缺什么好买一些必备的工具,一来二去之下,双方倒也相处的极为融洽。
“牛家兄弟”,来尝尝这新煎的烙饼”,皮肤黝黑的农家妇人向两人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