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攸不服道:“依在下所言,反正比进入朝廷清君侧、除小人强的多!”
眼瞧着气氛陷入僵局,周开山正打算以平局作罢
诸葛风沉静地说:“乱世崩乱,徒以礼乐补之,少耳!”说罢介绍道,“诸葛风。”
作为21世纪的大学生,诸葛风诚然知道归根结底是权力由少数人把持,并且没有什么限制,广大的人民群众难有发言的机会,要想长久地长治久安得由众人制定规则来限制人,不能无限制地放大人性,但以目前的生产条件和经济基础要想传播现代理念无疑是不可能的事
但以秦王商鞅变法为例子,由法来限制恰为合适。
孙子千与蒋攸同声询道:“先生以为尚缺何物?”
诸葛风道:“圣君也当有所限制,没有人能保证事事皆是君子所为,朝廷之所以会量成如此局面,皆是信用的崩塌,故而当有一物作为限制。
诸葛风顿了顿,抬起手,一根指头竖起来:“法!法为慑祸心,乱世用重典!”
震惊,全场再次哗然,本以为蒋攸说出无圣君已经够大逆不道了,众人没想到诸葛风会举出如此的观点。
孙子千略有些发怔:“诸葛风先生所论,以法限制人民、以法限制官员、甚至以法限制皇帝实在是闻所未闻。”
诸葛风含笑:“我云朝草创之时,垦令、算地、开塞、明法政以补礼乐不足,然而如今天下大乱,朝廷以国家发展之名义而收赋税、魏炎、吴双以清君侧之名义占领魏城、南城、官员买卖蔚然成风、盗匪横行、流民不断,不正是说明礼乐之缺,法之所漏!”
众人哗然,倘若在京都,只怕诸葛风的人头已经高悬于城墙,没有任何当官的会希望自己的权力减少。
众人尖锐的目光在诸葛风驻留,彷佛要将诸葛风刺穿,以云朝现状佐证辩难,竟挑不出毛病。
“孟子曾问陈良,‘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织布而后衣冠乎?’陈良答曰,‘与百工易之。’孟子因而曰,‘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
话锋一转:“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天下亦不得以一学全具诸学之流”
众人尽管不知孟子、陈良为何人,却已领悟过来这是在从小事上辩论礼乐的不足!”
沉默数秒后,诸葛风朗朗道:“圣君何在?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何存!”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安静的连音乐都戛然而止。
周开山脸上的笑容更是化为复杂的神情,自他在酒馆主持辩论以来,从没听见过如此大胆的言论,公然限制皇权!沉声道:“有人回辩乎?”
众人嘈杂起来,没有人反驳,孙子千和蒋攸对视后同时将酒瓶放在诸葛风的面前,若有所思的回到座位写写画画。周开山也没有宣布获胜者草草离开。
感受到众人的议论,今日目的已达到。
诸葛风和阿牛在在如芒刺背的目光下和延绵不绝地议论声中离开酒馆,直面太阳的余晖。
晚霞如鲜血般刺眼,在灰蒙的天空里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