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的语气很平静。
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吵闹的一年级生,也完全没有留意他们的震惊,单纯是为了让他们能安静些才出面解答。
暗黄色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盯着屏幕里的景象。
看着那银白色的刀光从乌云般浓深的刀鞘中流出。
银时为了方便而攥紧了刀刃,任由鲜血从手掌中滴落,随即毫不犹豫的刺入左腹。
腹部带有咒文的绷带上立刻晕染开了暗红色的痕迹,不过片刻就彻底被浸湿。
可那只划动刀刃的手依然没有丝毫动摇。
依然没有想要放过他自己。
真希知道。
她已经见到过血淋淋的刀伤了。
那么果断的切腹自尽,肯定有与之相对应的觉悟吧。
可是真的要去注视他的自裁。
真希才意识到,知道银时伤害过他自己,和亲眼目睹自裁的经过,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远远不是单薄的情报可以比拟的,鲜明的实在感带来了超越先前的担忧和悲伤。
真希被情绪扼制住喉咙的同时,痛苦马不停蹄哽住喉管,似乎要夺走她的呼吸。
顺平完全没办法认同真希的冷静。
他不可置信的开口。
“你在说什么……”
“他根本就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吧!”
“银时先生就连初次见面的我妈妈,都会拼尽一切去拯救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啊!”
“这是两码事。”东堂葵率先开口。
“真心要选择死亡的人,不会将自己的决定宣之于众。”
“没有任何征兆,不留下任何踪迹,消失的干干净净,瞬间和世界一刀两断,这才是决心死去的人会做的事情。”
诚然也有人会选择被围观着跳下高楼,可那样的方式就与最初的目的相悖了。
自裁不再是由自己去决定自己的死亡方式,而是让他人将目光投注过来的方式。
甚至留出了机会,让围观群众来参与到自己的死亡中。
“我不会相信的,肯定有什么理由。”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和世界一刀两断啊!”
如果真的像是东堂葵说的那样。
顺平的妈妈吉野凪,她的性命对于银时而言肯定也是无关轻重的东西了吧。
“我也赞成吉野君的看法。”加茂还是没能在这种气氛中淡定喝茶。
他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如果禅院家的那位想要死掉,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方式。”
“他只要故意被禅院家的人抓住就好了,就连尸体都不需要用咒灵处理。”
甚至还能方便点,银时也不用忍耐自己切腹后的痛苦,等着血液流干了。
禅院家肯定会愿意为他配备一个介错人,用叛徒的自裁去洗清禅院家受到的屈辱。
况且那可是印刻着无效化术式的身体,没有人会拒绝接手的。
“禅院家那堆家伙?”真希只觉得是加茂不懂禅院。
要是银时自己跑回去说想要被处以极刑,禅院家直接就能开始内战。
还没等学生们彻底争论出来原因。
影像就已经播放到了下一个环节。
“金枪鱼!”狗卷棘提醒着他们注意录像。
只见山洞中原先还能称为平和的气氛已然荡然无存,银时好似濒临崩溃般怒斥。
【再怎么痛苦,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们也已经死掉了啊,全部被白诅淹没了吧!亡灵就回到亡灵应该待的地方。】
“等下!”顺平按下遥控器,暂停进度。
“虎杖君,你也看过的吧。白诅啊白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