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机快到时，一辆失控的汽车在道路上狂奔，估摸着是刹车失灵，陈小渔也注意到这辆失控的汽车，他赶紧朝临街的店铺挪了挪位置，尽管看起来不会危及到自己的安全，但还是小心为妙。

然而就在此时，马路上突然出现一个小男孩，小孩的母亲失声尖叫，失控车辆的司机呲目欲裂，人行道的行人纷纷侧目不敢再看。

小孩子应该只有两三岁，本来被妈妈牵着手，可能是妈妈也在关注着那辆汽车，小男孩玩心又重，哪里会知道危险，只看到街对面在卖玩具，挣脱了妈妈的手便要跑过去。

砰！

小男孩被推到了路边，失控的汽车并没有减速，将那个救了小孩一命的行人碾压过去，十几米后，撞上了路边的一辆轿车。

危险解除了，行人纷纷围了过来，开始打电话报警，警察和救护车很快赶到。

陈小渔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痛，虽然身上无法动弹，但他的意识却很清晰，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救护车内正在努力让自己保持生命体征的医生和旁边眼圈泛红帮忙的护士，陈小渔感觉自己应该是没救了。

事实的确如此，虽然医生的经验很丰富，虽然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提前通知了急救科的医生在抢救室等候。虽然陈小渔的父亲和妻子急匆匆得赶到了医院，但生命真的只有一次。

一个小时左右，抢救室的门被打开，抢救已经宣告失败，尽管患者还有微弱的气息，但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

“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走出抢救室，满怀惆怅地对陈小渔的父亲说，医生并不是万能的，他们确实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不少生命，但救不回的也有，生老病死早已看淡，能令医生感到惆怅的只是因为，这是个好人。

陈小渔的妻子抱着一岁半的儿子，愣愣无言，眼中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光亮。而他的父亲则不敢相信，蹲在那里一个劲的抽烟，手指颤抖着，一根接着一根。

“患者还有一点意识，家属可以进去再陪陪他。”

说完，医生和护士便离开了抢救室，将抢救室留给了患者家属。

陈小渔的妻子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抱着儿子走进抢救室，看了眼病床上全是血的陈小渔，怀中的小儿子眨眨眼睛，摸摸脑门以为又下雨了，下雨天最讨厌了，不能出去玩了。

陈父双眼无神，看着儿媳和孙子进门后，缓缓起身，离开了这里。

“小渔，儿子在这里。”

妻子看着病床上的丈夫，尽管他无法开口说话了，但看到妻子和儿子后，还是出现了欣慰的神色，嘴巴动了动，看着口型，应该是想说对不起。

身体无法动弹，妻子便抓着儿子的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脸，再让儿子亲亲他。儿子一一照做，他知道，只要摸摸爸爸，亲亲爸爸，爸爸等会就会陪自己一起玩了。

几分钟后，陈小渔的父亲走进了抢救室，拿出一根烟，放在陈小渔嘴里，然后帮他点着。

陈小渔感激地看了眼父亲，心里想着，要是有口酒就好了，知子莫若父，陈父在口袋掏出了一瓶百年糊涂，刚刚他跑到楼下买酒去了。

找了个一次性杯子，陈父轻轻掰开陈小渔的嘴巴，再用食指沾了沾酒，将食指放在陈小渔的舌头上，反反复复，就好像儿子一直能尝到味道一样。

而妻子也拿出手机，打了家庭的视频通话。

见了父母、妻子和妹妹弟弟，还有烟和酒的加持，陈小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人生真短，意外随时到来。

尽管无憾，总归是不甘的。

...

“你好，你是来报到的学弟吧。”

陈小渔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学生，这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脸上洋溢着代表青春的笑容，她挥挥手，正在和自己打招呼。

陈小渔看着这个女生，一时间有些失神。

“书...书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