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眉头紧锁,声音微微发颤:“继而,小儿陈晟有一日无故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我焦急万分,连夜请来大夫诊治。大夫说不过是寻常热病,开了方子便走了。可当晚子时,晟儿忽然睁眼,竟在床上胡乱抓挠,说是有红衣女子站在床头。我与夫人皆不曾见到,但阿晟言之凿凿,连声呼喊‘莫要过来’。他当时浑身冷汗,脸色煞白,如见厉鬼一般。之后便高烧不退,连神志都变得模糊不清。”
说到这里,陈员外目光黯然:“正是接连出了这些怪事,我心中不安,又去他处请了一位远近闻名的风水高人。那高人进宅门看后,说此宅表面风水极佳,却有一股阴煞之气暗中盘踞。若不及早化解,恐有凶祸临门。”
“那高人随后替我做了一场法事,宅中确实太平了些时日。可不到一月,怪事复现,小儿也再次病倒。我心中惶惶不安,再请那高人来,却再寻不着人,打听得他外出作法去了,归期不知。”陈员外说到这里,神色愈发沉重。“后来听人说起无上道长精通道法,曾为不少人驱邪解厄,才想请道长来此一观。请道长定要救救我儿,陈某感激不尽,定当重谢。”他言罢,再次向无上道长深深一礼,目中尽是祈盼之色。
知了忙上前扶起陈员外说道:“道长无需如此客气,有我师父在,定能洞察源由,化煞驱邪,保陈公子无恙。”
无上道长轻轻点了点头,扫过府邸的每一角落,他沉声开言:“这府中确有阴气,需我细查。不知陈施主可否赐以方便。”
陈员外急忙回应道:“府上一切,尽请道长吩咐,定当遵命,但求能早些平息此祸。”
无上道长微微颔首,缓步走至陈晟卧室外。手指在空中轻轻挥动,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符文,在空气中闪烁后便消失不见。
片刻后,一道微光落入了陈晟主卧房的东侧耳房上方后,便消失了。无上道长侧首问陈员外:“那间耳房有何人居住吗?”
陈员外视线投向一旁侍立的仆从问道:“那耳房今居何人?”
站在一旁的春桃上前,跪地行礼,“回老爷,是婢子居住。”
陈员外随即对无上道长解释道:“这是春桃,是晟儿身边的大丫鬟。”陈员外说完,又转头对春桃道:“快,去把房门打开。”
春桃面露难色,颤声应是。她缓缓起身,转身至门前,推开房门后便站在门外低着头不作声。
知了跟随师父步入房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春桃,觉得她的神情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异样。房内虽小,但布置井然有序,一幅厚重的黑色窗帘格外显眼。知了走至窗边,微微掀起窗帘一角,侧头问道:“这黑色窗帘颇为少见,用意何在?”话音落时,他的目光转向刚刚踏入门的春桃。春桃微微一怔,旋即恢复常态,走到窗前,低声回答:“因婢子夜间常需守夜,白日补眠,故选此厚重之帘遮强光,以便休息。”
无上道长却未多看窗帘一眼,而是径直走至旁边的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细细端详。知了凑近一看,不解问到:“师父,此镜有何不妥?”无上道长未即答复,而是转而注视春桃,问道:“此镜,是姑娘所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