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9点钟准时出现在了约定的银行门口。银行里一位胸前别着“大堂经理”工作牌是女人打开大门了,看见了陈念在门口站着。
“女士,您是要办理什么业务呢?”
陈念摆了摆手:“我......我在等人.....”
“好的。”大堂经理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了,穿着一席金线刺绣的银色绸缎旗袍,脸上的淡妆已经遮不太住皱纹了,头发盘着,浓厚的口红也不太增添得出气色了,脖子已经显得比较老态了,筋脉分明。
北野的妈妈发现了陈念,笑着说:“让你久等了。”
“没...没有,我也是刚......到”,陈念回答道,“我扶着您点吧。”说完便上前去搀着。
二人走进,大堂经理迎了上来,问到:“二位是要办理什么业务吗?”
“我把我的钱转到她的卡上”,北野妈妈说。
“好,柜员还没出来我去叫叫”,大堂经理说。
柜员出来上班了。
“您这张卡里有二十七万八千二百三十三块,请问要转多少?”
“全部转过去。”北野妈妈回答道。
在办手续的过程中,柜员好奇了一句:“这是你女儿吗,看样子读高中了吧?”
北野的妈妈笑道:“这是我没过门儿媳妇。”
说完北野妈妈的脸色都更红润些了。
柜员也说道:“阿姨你儿子还真有福,娶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陈念脸害羞得通红,低着头一言不发。北野母亲把自己几乎所有存款放在了她这里,仿佛寄托着某种意义,是生命吗,是期望吗,还是什么呢。这一串数字像是一颗沉甸甸的大铅球,陈念带在了身上,朝着未来继续走下去。
陈念手机上来银行的短信了,钱已经到了她的银行卡里。
下一个地方是公证处,北野妈妈要把那栋工厂楼过户到她名下。公证处离银行不远,二人打算步行前往。
陈搀扶着北野妈妈慢慢走着,北野妈妈说起了那栋楼的来历。
那栋工厂楼,原本是员工宿舍,原本所属北野爸爸的工厂,工厂是个小厂,后来工厂资金链断裂快要倒闭了,员工的工资也发不下来。后来,工厂老板提出把厂区的地折算成员工工资,北野爸爸便要了这一栋废弃的工厂楼。
北野爸爸的兄弟姐妹向来不喜欢北野的妈妈,认为北野的爸爸娶了一个窑子里的女人,特别丢脸。北野的爸爸去世后,他们想要分走这栋楼,来家里闹了,北野的妈妈听了洗脚城老板的建议,赶紧补了手续办了个不动产权证。又报了警,调解了一下,那些亲戚不会打这个房产的念头了,但是来往也从此断了。
不知不觉走到公证处了,办了各种手续,又走了一两个地方,新的不动产权证下来了,北野不在,上面只有陈念一个人的名字。
“阿......阿姨?”陈念小心翼翼的把证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
“怎么了?”北野妈妈回应道。
“你真的......真的放心我吗?”陈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句话。
“当然,你是个好孩子,是我的儿媳妇。”北野妈妈打趣道。
陈念心里一阵感动,被人信任的感觉是如此充满幸福感。
“不过.....”北野妈妈停下了脚步。
陈念也随着停了下来。
北野妈妈回过头,笑了笑:“我更喜欢你叫我‘妈妈’。”
出了单位的大门,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空气被炙烤得翻起了热浪,在陈念心里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