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坚寿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
当初韩遂被缺衣少粮的散关守备阻击了十余日,也毫无办法,最后靠的是收买守备,才得以顺利入关。
而此时易地而处,皇甫坚寿又如何能不清楚散关的险峻?
发石车,当然是要用的,只是这不是决定性的手段。
强攻也自然是要攻的,好吸引守军的注意力。
然而真正的杀机,却蕴藏在无形之中。
作为凉州人,皇甫坚寿打一开始,就没想着正面强攻散关。
他所作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迷惑阎行。
从结果上来看,他已经成功。
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
虽然仅仅是过了几天,但夏日的炎热,已经袭来。
皇甫坚寿如同往日一样,重新组织起了进攻。
但今日,应该是要分出胜负了。
其实发石车这种东西,虽然算的上攻城利器,但毕竟在冷兵器时代没有打出代差,阎行在散关内的布置,也可以说很好的化解了这种攻势。
但皇甫坚寿真正的杀招,却是在这几日高强度的攻城下的掩护中,暗中开挖的地道。
这是在拿下成纪之后,皇甫坚寿和李儒等人一起定下的计策。
他大张旗鼓的做足了地表上进攻的准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地下的杀机,才是最重要的手段。
散关城头,阎行依旧冷酷矗立,亲自督战。
在阎行看来,像皇甫坚寿这样“发狠”式的进攻,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看似攻势凶猛,但很快士气就会陷入到低谷。
或许用不了几日,皇甫坚寿就再难催动士兵如此进攻,到时候,攻守易形,形势会彻底的逆转。
到了正午,太阳登上了他的王座,高高的俯瞰着所有人。
暑气弥漫,双方的士兵都不可避免的处于燥热的气氛之中。
阎行为了提振士气,不避箭矢,亲自披甲执锐,砍杀了几个先登上来的勇士,又与守军们一起,就在城头上用了一顿饭。
“将军,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呢?”
阎行的亲从趁身边人少,规劝阎行。
“散关险峻,皇甫坚寿眼瞅着是攻不进来了,不肖几日,只怕对方就会知难而退,您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阎行瞥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
“我若不亲自带头,这城头上的士兵们,又如何去除对发石车的畏惧?”
说到这里,阎行似乎有些不满。
“就算我让汝亲自督镇此处,只怕汝心中一旦存了畏惧,也只会吩咐我的命令,然后远远躲开,这是人之常情,但在军中,是不讲人情的。”
看着亲从有些羞愧的脸色,阎行继续说道:
“汝不必介怀,散关乃世之险要,直接关系到我军的安危,我自然是放心不下与他人重任,皇甫坚寿黔驴技穷,已经露出了败相,用不了几日,我等就能重回韩公身边,助他一臂之力。”
阎行没有继续说话,他已经料定了结局,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认输的打算。
战场上的一切,最终都必须切切实实的分出胜负来啊……
可皇甫坚寿的所有作为,在他眼中,都是螳臂当车,垂死挣扎罢了。
人力,如何能胜过散关这种天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