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旅人桥上站满了太子邀请来玩鹰的人们。远处,有野兔在奔跑,小鸟在自由的飞,桥上的人们谁也没有心思,因为太子没来。太子没来,他们只有等,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太子还是没来。
王戎站久了,颤巍巍的,还说:“我皇太子英明,玩笑也开得这般好。”
贾谧按捺不住,拍拍手,对石崇他们说:“我们走吧,要等,让他们去等,哪有这样玩鹰的,这是在玩人。”
“走了不好吧!”王戎很担忧。
“是不好,可失信于臣,也不好吧?”
“也许殿下有些事,闹迟了,在路上呢!”
“这时候,就算来了,还能玩鹰吗?玩自己去吧!”
王戎不再语言,一会儿,桥上走得只剩下他一个,他咬着牙又坚持了一会。此时他多么希望能看见飞奔而来的太子啊,但连行人都消失了。
天已全黑,王戎终于憋不住,整了整衣冠,向玄清酒肆走去。
清晨,贾南风醒了,旁边的阿能还在睡。贾南风没叫醒他,独自披衣出门,对守在门边的陈舞、承福说:“今天天气好,本宫想出宫散散心,你们准备一下吧。”
承福问:“娘娘是出去游玩赏景吗?”
“不是的,本宫想妹妹贾午了,还有那可人的韩腼腆,小丫头嫩手缠在脖子上的感觉真好。”贾南风边说边遐想,忍不住笑,迎面一股凉风吹来,感觉一团酸气涌上嘴巴,双手捂住嘴,“哇”地吐了几下,什么也没有吐出。
承福上前搀住贾南风,陈舞也赶忙轻捶她的后背。贾南风继续把那止住了的笑舒展开来:“没事,没事的,哪个女人没点小恙,本宫没事。”
“还是将程太医唤来吧?替娘娘把把脉。”
“不用,不用,本宫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下去准备!”贾南风又转身进了小室。承福她们下去准备的时候,董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守在大门口。好些日子,贾南风没有使唤董猛了,他有了一种感觉,很特别的孤单。
由于贾南风来得突然,贾午一点准备也没有,毕竟是皇后,有些紧张。好在亲姐妹,少了诸多礼节,贾南风也不在意,还说:“本宫生下来是一个女人,也是午妹的阿姐。”所以,贾午才稍稍安生些。贾午比贾南风年轻漂亮,又会生儿子,贾南风常对贾午生艳羡之情。贾午却说:“姐呀,你是女人,女人的滋味你都能品味,可你还是皇后,皇后的滋味,天下的女人都无福受用了,倒是妹妹又高兴又嫉妒啊!”
贾南风脸色很自然,觉得和妹妹在一起,最轻松,一点也不须提防什么,顾虑什么,她拉着贾午的手:“阿妹,韩寿呢?”
“不是在外做什么官吗!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
“还听阿妹的话吧?”
“不是听妹妹的话,是怕阿姐。”说完,姐妹相视一笑。
“姨妈皇后!”韩腼腆鸟一样从内面飞出,扑向贾南风,用手拥住贾南风的脖子,“姨妈皇后,给侄女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贾南风被缠得透不过气来,但还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拉开韩腼腆的手:“疯丫头,别闹了,姨妈皇后什么都可以忘记,就不能忘记给你带礼物,都给你阿母了,找阿母要去。”
“不,那是我阿母的礼物,我要姨妈皇后送给我的。”韩腼腆又把小手缠了上去。
贾南风有些憋气,干咳了几声。
承福对韩腼腆说:“小姐,请松手!”
韩腼腆理也不理
贾午上前轻轻掰开女儿的手,将贾南风扶定:“这丫头,一点上下尊卑也没有。”说完自己也止不住干呕了几下。
贾南风喘了一会儿气,静下来:“这才叫天伦之乐,皇宫里阿姐是很少能享受的。”她看贾午干呕后苍白的脸,又说,“妹妹,韩寿常回来吗?”
贾午有些羞涩:“不瞒姐姐说,妹妹又有了。”
“又有了,那姐姐恭喜你了,以后好生调养,生个大胖儿子。”
“还远着呢,阿姐!”贾午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会贾南风,“说真的,阿姐气色也不是太好啊!”
“是啊,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阿姐也不舒服,见了饭菜就想吐,但又吐不出个名堂来。”
“皇帝陛下经常和阿姐在一起吗?这皇上可是有一股蛮劲的。”
姐妹俩都笑起来,韩腼腆听得不好意思,向她们做个鬼脸,退了出去。
“阿妹,别瞎说,看把腼腆丫头都羞走了。”
“我看阿姐八成是有了,有了就好,妹妹就指望着阿姐能生个皇子呢!有了皇子,阿姐的根基就更稳了。”
“唉,有皇子又能怎么样,太子都长大成人了,皇子生下来只能徒添心烦。”
“人活着不就是为讨个心烦吗?心烦了才能体会心情的畅快。心不烦,睡着了,永远不醒,那谁愿意?”
这时,韩腼腆又从里屋探出头来:“姨妈皇后,赶快给侄女生个弟弟来,不过不能向皇上那么胖,太胖了吓人。”
“鬼丫头,口无遮拦,小心割你舌头。”贾南风站起来,要去打她。韩腼腆见状,头一缩,不见了。
“阿姐,回去后,找太医把把脉,说不定阿姐和妹妹还是同一个时候呢!”
贾南风抿着嘴没有说话。
回到皇宫,太医令程璩仔细把了皇后贾南风的脉,激动地说:“皇后娘娘,大喜了!”
贾南风说:“有什么可喜的?”
程璩眨眨眼:“皇后娘娘的喜事,当然是天下臣民的喜事。”
贾南风陷入了沉思。
程璩不解:“怎么,娘娘不高兴?”
贾南方抚摩一下跪在面前的程璩:“不是的,本宫高兴得很。想本宫的年龄,也许是最后一胎了,本宫为这一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程璩呀,马上替本宫做几件事去。”
“皇后娘娘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