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和陈逸飞漫步在云南乡镇的夜色中,月光皎洁,繁星闪烁。林微心中积压了许多话语,想要向陈逸飞倾诉,却不知如何启齿。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完了这段路,来到了林微早上曾独自驻足的花海。这里原先是陈逸飞的家,她还记得陈逸飞家的小院子,藤枝的摇椅,不锈钢的落地衣架,仿佛还能看见陈逸飞的爸爸坐在摇椅上扇着蒲扇,笑意盈盈的看着陈母晾晒衣服。
“你上午来过这儿,对吧。”陈逸飞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林微转身面对陈逸飞,心中涌动着两年前的回忆和从张雷那里得知的陈逸飞家的不幸。她渴望问明白,为何陈逸飞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断了联系。心中所想让她眼眶泛红,她的目光从陈逸飞的喉结缓缓上移,最终,林微鼓足了勇气,踮起脚尖,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上了陈逸飞。她感受到了他唇上的柔软和夜风带来的凉意。令她惊讶的是,陈逸飞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回应。几秒钟后,林微离开了陈逸飞的唇,带着一丝失望凝视着他。陈逸飞的表情平静,眼神里却透露出淡淡的忧伤。他轻舔嘴唇,然后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抱歉,我......”林微看着陈逸飞的样子,想要开口解释自己的行为,却一时语塞,只能沉默。
陈逸飞再次转过头,目光低垂,“林微,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他的声音虽轻,但这几个字,一字像一记重锤,重重的锤落在林微心上,她抓着自己风衣的衣角,将自己裹得紧实一些,泪水滑落,滴在衣摆上,迅速被布料吸收,只留下淡淡的湿痕。
“你有新的她了吗?”林微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问题让她觉得自己很脆弱,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一直悬挂的疑惑。此刻的林微觉得自己很廉价,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出心中那句话。
陈逸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地用手擦去了林微脸上的泪痕,“这里风大,别让风吹坏了脸。”林微自嘲地笑了笑,“我会误以为,你还在乎我。”陈逸飞静静地看着林微,然后微微一笑,“我当然在乎你。”他突然指着眼前的花海,在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花海显得格外迷人,“看,这里多美。”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微身上,“但是城市的灯火,不是更灿烂吗?”林微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的,两年前,是她选择留在大城市,是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放手了这段感情。这一刻,她意识到,她和陈逸飞之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正当林微陷入沉思时,她感到肩膀上有了力量,是陈逸飞用手扶住了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温柔,“林微,你是自由的。”
林微望着陈逸飞的眼睛,内心挣扎着,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告诉他她愿意和他一起在这里生活。但她的理智和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她知道,如果她留下来,将来的每一次争执,她都可能会责怪眼前的这个男人,怪他让她留在了这个小镇。陈逸飞懂她,林微有些不甘心,却也感到无能为力。她轻声说:“再抱我一次,好吗?”陈逸飞看着林微,实在不忍心拒绝她这个请求。他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风吹过花海,吹动了林微的发丝。陈逸飞低头,轻轻地在林微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林微感受到这个吻,双手紧紧地环住了陈逸飞的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也许以后,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她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拥抱的力度。这时,陈逸飞握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推开她,“这里的交通不像大城市那样便利,夜晚的安全也无法得到保证,我送你回去吧。”
林微放开了环抱着陈逸飞的手。来之前,她心中有许多问题想要得到答案,但此刻,这些问题都随着夜风消散在了空中。的确,过去的一切,无论是否存在误会,都已经没有了解释的必要。
“将来你结婚,会给我发喜帖吗?”在陈逸飞送林微抵达她项目驻点的路上,临下车前,林微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
陈逸飞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他没有直视林微,而是反问道:“你会来吗?”这个问题让林微措手不及,她低声重复着:“我会来吗?”仿佛在自问自答。陈逸飞看着林微迷茫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疼痛。他曾幻想过的结婚场景,只与她有关。但他不能说出口,他明白这里留不住她。陈逸飞勉强笑了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可能会选择简单办理,或许连婚礼都没有。在我们家乡,到了我这年纪结婚,已经不是值得炫耀的事了。”
林微轻咬着下巴,她告诉自己已经哭了一路,一定要在最后时刻保持坚强。她想要温柔、微笑、大度地告别。她抬起头,努力让笑容明朗,“我想我不会去的,也许那时我的事业发展得特别好,都不在中国了。”话音刚落,她的笑容变得勉强,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林微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低声说:“你还是不要邀请我,我怕我会失态、抢亲,做出各种不体面的事……”陈逸飞温柔地握住了林微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回去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