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恒握拳弯臂,鼓起二头肌:“文浩,你可不要小瞧我和兆轩了,我们也是运动达人呢!比如马术、游泳、帆船、网球、棒球、高尔夫等等都算不错,每周还会请专业健身教练指导。不信?瞧瞧我这肌肉,我这身材,我这……”
“呵呵,万花丛中没长多少赘肉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何兆轩掀起上衣,露出惹眼的六块腹肌,“瞧瞧,这是什么?”
“什么没多少赘肉,是根本就没有好不好?”李家恒飞快地看了林欢一眼,一拳砸去:“兆轩,你不厚道啊,老是把以前的事情翻来覆去地提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因为厚道才时不时地提醒你,就是不想某一天你的某个旧情人抱着孩子让你负责,甚至某一天新闻报道你永远倒在某个女人肚皮上。我真不想某一天成为你的律师或者对方的律师。年轻人,稳重一些,不要误人误己啊!”何兆轩敏捷地躲过他的拳头,淡淡地道。
董文浩早就习惯了他俩的交流方式,忙拦住他们,道:“您二位就歇歇吧,待会儿有的是机会比试。”
有两位“运动达人”,让董文浩稍稍松口气,希望不会输得太惨。于是,立即进行分配,他和林豆在前,李家恒和何兆轩在后,景煜和穆麟居中。女生中,自然林欢是重点保护对象,自然也是中间,其余女生依次在她前后。
何兆轩赶紧提醒,在水中,力量和体重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技巧和临场发挥,应该把站得最稳、游泳技术最好的放前面,比如像林欢这种穿着救生衣下场直接在末端凑人数。
一问,其余个个都称“还行”“不错”“很好”“棒棒哒”。于是,与景煜商议后,便按游泳技术和身高进行排列,先男士后女生。但是,在看到穆麟时,董文浩迟疑了一下,大手一挥:“你到最后去!”
“我能出把力啊!”穆麟看到大家的目光全都汇聚过来,顿时红了脸,争辩道。
林豆皱了皱眉,沉声道:“赶紧去,保护好笑笑!”
“哦!”穆麟瘪瘪嘴,闷闷不乐地淌到最后。
穿着救生衣的林欢牵着绳子的末端笑盈盈地道:“咋了?被赶过来了?作为压台戏,可是质量最高表演最精彩的。所以,我们要把自己看为最关键最重要的存在,说不定待会儿还需要我们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呢!”
穆麟眼睛闪了闪,笑着点点头:“林小姐说得是,等大家伙僵持不下时,我们突然发力,说不定就你起到决定作用。”
“呀,你也这样想。”林欢笑着眨眨眼,低声道,“那你待会儿得多多关照哟,希望我不会拖后腿。告诉你吧,我能一直勉强站稳就是好的了。”
穆麟看了眼救生衣,穿了这个,林欢基本上就是在水面上漂着,哪里呢使上力气其实,这水并不深,在浅水区呢,完全能在水中站稳,根本就不用穿救生衣。
或许是猜测到了穆麟的想法林欢淡淡笑道:“小时候差点被淹死,所以就一直有些怕掉入水中。”
穆麟脸色一僵,讪讪地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林欢笑道:“其实得怪豆子哥,都是他在外面惹了祸,别人打不过他就找我麻烦,从小到大都是那样,最后我就成了出气筒。可能那次他把人揍狠了,人家气不过,就把我骗到水潭边,然后把我推下去了。我拼命挣扎,看到匆匆赶来董豆子哥急得团团转,给看热闹的人跪下求他们救我,没人肯伸出手来,对着我嘻嘻哈哈地笑。”
“他们怎么能这样漠视生命呢?还有良心吗?”穆麟听着握紧了拳头,愤愤地道。
林欢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怪别人,只怪自己太傻去相信了别人,因为我看到那个男生还豆子哥说过话,以为他真有事儿告诉我,就跟着去了水潭边,忘了豆子哥一再交代的不许和陌生人说话不许跟别人。”
穆麟忍不住想了解更多,便问:“林小姐那时多大年龄?”
林欢想了想,道:“应该是七岁,记得是深秋了,穿了几件衣服,落水后挺重的,水也很凉,那股冰凉浸入骨头缝,让人僵硬得无法动弹。”
在冒着热气的温泉中,穆麟打了个寒战:“那人太可恨了!后来,他被抓了吧?”
“他和豆子哥差不多大呢,那年豆子哥才十岁。”林欢摇摇头,“不过是被批评教育了一番,学校让写保证书,他的家长碍于惊动了校方和民警,买了一包水果去孤儿院,然后在院长妈妈的质问声中扔下一叠钱作为经济赔偿。”
“你,你,一定很害怕吧?”穆麟想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林欢笑了笑:“怕啊,好长一段时间都做噩梦,晚上睡觉就算拽住豆子哥的手也没办法,老是梦到自己被水淹,拼命挣扎,想喊救命,但是水不停地往嘴里灌。每当以为自己快被淹死时,就被豆子哥摇醒了。不过,时间长了,这块心理阴影越来越淡越来越小,希望能尽快克服。”
穆麟小心翼翼地问:“以前我……哥他老是惹麻烦”
“是啊!有一阵子我挺恨他,为啥他老是惹是生非为啥我老是代他受过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读书工作吗?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整天打打杀杀的就不怕自己没好下场”林欢叹了口气,“后来,直到长大了,也慢慢理解。呵呵,谁让咱们是没人疼没人爱没人要的孤儿呢?”
“穆麟,既然豆子哥决定和你们相认,希望你们能好好对他,这二十余年来,他过得非常不易。豆子哥不善言辞,更不愿意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或许他说话不中听,态度也不好,但是还是希望你们能多包涵多理解。我这边……再过几个月,我就去英国了,近几年回来的机会很少,你们……不必顾忌我。都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人生,谁能和谁一辈子呢?”林欢浅浅淡淡地笑着,在水雾中显得越发朦胧,似乎立即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