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北境山脚下有家名叫“喜来客”的酒楼,今日酒楼老板的女儿定亲,正设宴款待来往的宾客。
小小的酒楼红灯高悬,在冬日无边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温暖明亮。
“今日!是我老赵闺女定亲的好日子,感谢在座宾客赶来赏脸捧场!”
酒楼大堂中央站着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厚实精细的冬衣,体态微显佝偻,一看便知是常年劳作的人,但男人现在满面红光,看不出一丝疲态。
老赵话音刚落,酒楼坐席间便有人向他喊话,语气颇为戏谑:
“老赵!你可别光说不管做啊!”
老赵笑眼一挤,咧嘴应道:“放心放心!好酒好菜已备足!保准你今日不会空着肚皮走!”
众人一听,满堂哄笑,酒楼更添喜色。
老赵捧着酒杯,在席间挨个敬酒,待他走到二楼时,酒楼大门口的棉布门罩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给掀开来,施施然走进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
这老头其貌不扬,两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一开口,这声音更是浑厚豁亮。
“嚯!老板今日这是有喜事呢?那还开店做生意否?”
距离门口最近的那桌客人喝酒喝得兴致正高,一看进来个乐呵呵的老头,热情道:
“阿翁只管进来坐!今日老板不做生意,做善心,他家爱女定亲,凡是过往的路人都能来此讨杯酒吃。”
老头花白的眉毛一扬,也不含糊,腰间酒葫芦一解,就入了席。
身旁的大汉闲来无事,便同老头搭话:“阿翁如今高寿?怎么称呼?”
老头依旧是那副乐呵呵地模样,道:“嗨,老骨头一把,记不起年岁了,旁人都唤我老山。”
老山嘴巴闲不住,品了一口酒,登时两眼放光,咂舌道:
“好酒!好酒!”
席面上众人见他这副酒痴模样,不禁乐道:
“阿翁是个懂酒的,这喜来客酒楼的酒,可是我们北境这一带最有名的!”
老山一脸认同,指着酒道:“名不虚传!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