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安跟着香兰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着山水的锦屏风，屏风的上方是细致的花鸟图案，屏风前是程岁安定制的桌椅。绕过屏风是做工精致的梳妆台和一张雕刻精美的床，上面铺着柔软的被褥，色彩淡雅。床旁是一张小巧的几案，上面摆放着墨盒、笔砚和几本卷轴，墙边的橱柜则收纳着书籍和文房四宝。房间内装饰并不奢华，但是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长孙婉此刻正躺在床上，看到程岁安走进来，急忙坐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我这副样子，让岁安哥哥见笑了。”她微微撩起一角被子，盖住自己的半个脸，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试图掩饰自己刚醒的慌乱。

程岁安温柔地扶着她坐起，还细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子，让她靠起来更舒服，低声问：“不妨事，身体如何？”

长孙婉顿时脸一红，羞涩地低下头：“谢谢岁安哥哥，新的月事布很好用。”其实长孙婉平日里作息和饮食都很规律健康，所以月事并不算十分痛苦。只是因为程岁安在，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早上才没有出门，可是她没想到，程岁安还专门帮她改进了月事布。

长孙婉还记得那个叫做崔秀梅的厨娘来找自己，告诉她这是东主新改进的月事布，还教自己怎么使用。长孙婉当时一大堆话堵在嘴边，到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他怎么什么都会。”

程岁安其实也不太好解释这个事情，所以他选择转移话题，“我见没怎么吃东西，就帮你做了些甜品，补气血的，你尝尝。”然后招呼着香兰照顾长孙婉吃东西，自己则准备离开。

看着程岁安准备离开，长孙婉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说道：“岁安哥哥能不能留下陪我说说话？”

“当然可以”程岁安想着自己目前也没什么事情，就留下了。

“给我吧。”他接过香兰手中的碗，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神态温和地舀起一勺糯米小丸子，喂到她嘴边，“来，尝一尝，不烫的。”

长孙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吃了下去。温热的糯米外皮在口中瞬间绽放开来，柔软而细腻的质感让她感到一阵温暖。甜甜的红糖味混合着红枣的甘甜滋味，温暖的感觉从胃部蔓延开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柔和的光晕中，心情也随之愉悦和舒适。

“好吃吗？”程岁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嗯，很好吃！”长孙婉忍不住微笑。

吃完后，长孙婉被程岁安轻轻扶着躺下，虽然本人用“我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为理由小小的抗议了一下，不过被程岁安以“婉儿乖乖躺下，我给你讲故事”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哄着乖乖躺下了。

程岁安看着原先的活泼少女此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倩女幽魂的故事。

“有个叫宁采臣的书生，品行端正，为人善良仗义。这天，他在去金华的路上遭遇暴雨，幸好前面不远处有个破败的古庙，宁采臣便跑进古庙躲雨……”他的声音温柔而有磁性，似乎将她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几年以后，宁采臣果然考取了进士，小倩生了个男孩儿，小男孩后来也做了个官，名气很好。正所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程岁安略微对故事进行了一些修改。将聂小倩遇到宁采臣设定为是她第一次被迫害人，而宁采臣在遇到聂小倩也并没有娶妻。这些改动其实是出自于程岁安的私心，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他还是想给长孙婉一个更美好的故事。

“只羡鸳鸯不羡仙吗？”长孙婉轻声说着，看着眼前讲故事的程岁安，她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

但或许是因为太累，长孙婉没有再深思，眼皮渐渐沉重，轻轻闭上了眼睛，在程岁安越来越低的声音中睡着了。

睡着的长孙婉正微微蜷缩着身子，睫毛如扇子般轻轻颤动，几缕发丝轻柔地覆在她的脸旁，程岁安轻轻帮她盖好被子，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