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世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程岁安也不例外，真的是饿坏了。吃到一半，两人都放慢了速度，李济世指着红烧肉问道：“岁安，这是什么肉？我尝着不像是鹿肉，也不是羊肉。”

随着相识的加深，他们的语气也变得更加自然，开始用“你”和“我”交流，而不再拘泥于“阁下”这样的称谓。

程岁安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猪肉。

在这个时代，猪肉并不算普遍，虽然已经有了阉割和圈养的方法，但知道的人不多。未经阉割的猪肉总是带着股骚味，必须用盐腌制，逼出水分后再加点酒，这样味道才能好很多。

“小猪7到10日龄的时候进行阉割，这样它们的性情会更温和，再圈养的话，肉质就会很好，产量也多。若没有阉割，就得用盐和酒处理，虽然效果差一些，但也能去除骚味。”程岁安打算以后在庄子里面养猪，再慢慢推广出去，可以给百姓餐桌加道菜。

李济世倒是没想到，简简单单的养猪竟有这么多讲究，自己今天认识的这个少年，果然学识不凡，而且这种学识不是那些虚名浮夸的文章，而是能够实实在在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本领。

程岁安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二郎，你能不能帮我把曲辕犁、筒车、还有养猪的方法推广出去？”

李济世听到这话，手中的筷子也缓缓放下，目光凝重起来，盯着程岁安的眼睛：“岁安想要什么？”他知道这些发明和方法代表着什么，不仅仅是财富与地位，更是民心所向。

“若哪一天，我被权贵盯上，你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我一把。”程岁安的语气平静，却透出一丝无法忽视的坚定。

李济世挑了挑眉，眼神略有波动：“你这么相信我？你知道，这只是一个口头约定，什么保障也没有。”

程岁安依旧神情温和，语气轻缓却坚定：“我相信你。”

二人对视着，一时间，屋内陷入了短暂的静谧。李济世盯着程岁安的眼睛，仿佛要从中看出点什么。可他发现，程岁安的眼神如同一汪平静的湖水，不带一丝波澜，温和而自然，仿佛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济世叹了一口气，他就没遇到过这种人，但是，他不讨厌。

“你知道，我自然愿意帮你，”李济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诚意，“就算你不交给我这些，我也愿意帮你。但我终归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你得有自己的地位。所以，岁安，你可愿入朝为官？”

程岁安心中一暖，他明白对方这是在为他着想，不仅愿意伸手相助，还为他规划了一条更为稳妥的路。他仔细打量着李济世，从他的言谈举止，到那不凡的气度，再加上身边护卫的肃穆与训练有素，早已看出李济世绝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庄主。这份从容的底气，显然是建立在权势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