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抓着扫把跟他后头蹭冰沙,把一地的桂花扫成小堆,一阵风吹过又把桂花吹的七零八落,气的落月直跺脚。
小福子去刮墙霜制冰,小贵子和停云照顾呆呆……
楼钟玉眼睛干涩,以前的日子历历在目,可终是物是人非了。
德元早就习惯了在长乐宫不通报,今个儿也是如此,外面的雪小了些,他给圣上撑着伞,两人信步来到长乐宫门口。
看见楼钟玉站在屋檐下伤冬悲秋,邬乘御的步子很明显加快了,德元也只得跟着,到屋檐下他收了伞。
邬乘御抱着楼钟玉,感受他的气息:“这些日子还好么?”
楼钟玉没回答,邬乘御只当他还沉浸在文喜之死上,又握住他的手心疼的搓了搓给他温暖。
“文喜忠贞不渝,碧血丹心,朕已经命人厚葬了。”
楼钟玉还没说话,雪渐渐飞涌,邬乘御将人带进内殿,内殿被打扫的干净整洁,一丝灰尘也无。
德元却蹙起眉头:“炭盆地暖怎么不生起来,一群蠢东西。”
落月连忙派了两个宫女去生地暖炭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成熟了些,看着德元脸色不对连忙上前自我检讨:“德元公公莫怪,是奴婢的疏忽,只顾着打扫庭院忘记生地暖炭盆了。”
毕竟是长乐宫唯一剩下的老人,德元也不能太过苛责,否则就是不给玉妃娘娘面子,他哼了一声,面色稍缓,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笑话,如今不仅玉妃娘娘畏寒,他家圣上亦是如此,万一冻病了圣上该如何是好!
邬乘御牵着楼钟玉的手,两个人坐在床榻边上,此时就是邬乘御再怎么心大,也发现楼钟玉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抚摸着楼钟玉的头,还以为是楼钟玉被关的怕了,怕他失约,便开口:“事情朕都处理好了,明日,朕带你出宫好不好?”
只可惜春嵬是赶不上了。
楼钟玉不想与他那么亲密,可身子就是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靠去,面对语气温和的邬乘御,他不自在极了。
他宁愿面对的是那个冷酷无情拿他当宠物的邬乘御。
邬乘御再三保证:“这次朕一定带你去,绝不食言。”
邬乘御抬起楼钟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许是地暖和炭盆有了作用,殿里温暖如春,他们身上这些衣裳倒是有些累赘闷热了。
知道楼钟玉伤心,邬乘御只能用自己的行动去表示,他蹲在毯子上,帮楼钟玉脱去鞋袜,内殿铺着厚厚的地毯,就是踩上去也不会受凉。
楼钟玉面容一僵,不自在极了,他缩回自己泛着白的脚,邬乘御捧着他的脚握在掌心,扭头吩咐德元:“去备盆热水来。”
德元没眼看里面的情形,立马遁走了。
“等会泡泡脚身子就舒坦了,玉儿一定是怪朕这几日没有来陪你是不是,朕也——”
“皇上。”
楼钟玉冷着脸打断。
“我只有一个要求。”
邬乘御面露欣然之色,有要求还好,说明能哄好。
谁知道下一秒他就从天堂被打到地狱。
“我想把肚子里这个东西拿掉。”
邬乘御对上楼钟玉的眸子,是漆黑,冷漠,带着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