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欢愉中总是走得很快。
从珍宝馆出来时早已逾饭点,饥肠辘辘的二人计划先去老城区吃饭,再回来看展览。途径霍夫堡正门时,聂珩瞥见西班牙骑术学校的广告,突然来了兴致。
“有没有兴趣去看马术表演?”
Thalia不置可否,反问:“你喜欢马术?”
“受我一个朋友的影响。他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喜欢马术的姑娘,只是两人无法在一起,便只能去爱那个姑娘所爱的一切。有段时间和他瞎混,耳边总萦绕着‘马术’二字,也被拉去看了几场表演,之后但凡有机会便会去看。”
“我的朋友就是我系列?”Thalia玩笑道,不过也不是毫无根据。每每进入教堂,聂珩总会花钱点上两根小蜡烛,他说,一根是为他的兄长,一根是为一个他伤害过的女人点的。他没有宗教信仰,点亮的蜡烛就像长明灯一样。
但聂珩是真有这么一个酒肉朋友。他微微一笑,并不忙于解释,“那可说不好!你喜欢马术吗?”
以Thalia的聪颖,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然而她确乎没有听明白,怔了怔,有些落寞地道:“曾经,曾经很喜欢。”
显然这是一个伤疤,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那为什么之后就不喜欢了?”
“因为没办法喜欢了,”她的眼神有些黯淡,“我练过一段时间马术,也曾很认真地把骑师作为职业来规划。但因为在一次障碍练习中坠马重伤,只得放弃。”
聂珩顿了顿,有些明白了她超越年纪的深沉从何而来,“……惋惜吗?”
“早就释然了,只是回忆时不时隐隐作疼。那年我才15岁,我想不明白,明明是热爱的为何偏偏让我不堪?我站不起来,也不想站起来了。多次理疗复健、心理辅导失败后,我爸爸只能接受姑姑的提议,让我换个环境,回国尝试针灸治疗。”
原来她所谓的因为事故回国念书是指这个。
“我很抱歉提起这些。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去看吧!我能和你坦然地说这些,就是因为已经不在乎了。只是这件事完全扰乱了我们小家的宁静,如今依旧让人深受其害。”
她的眸子泛着浅浅光晕,聂珩有些明白为何自己会坠入这片蜜潭。
他蓦然升起一股冲动,“之前没有说完,半年前我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同车的三个人,司机、我哥和我,只有我活了下来。我说不清这到底是幸或不幸,只是苏醒之后的每一天,都活得很煎熬。”
“我说了,你不用告诉我的。”
“可我想像你一样坦然说出来,虽然过去并不能都过去,但至少可以没有负重地面对未来。”